「身是菩提樹,心為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道士看著木木,朗聲唱了一偈,期待著。
木木靈動的大眼突然暗淡了,徵詢地看向皇甫洌,不解地問:「哥哥,他在說什麼?」
道士一驚,凝神半響,突然釋懷,長喟,搖頭。
「本是有緣人,奈何浮塵間。
俗世多牽絆,可歎紅線斷!」
「請道長明示!」皇甫洌施禮。
「佛度有緣人,無緣空嗟歎。有緣與無緣,本是一念間。龍鳳和鳴,物阜民豐,二龍嗔目,民不聊生。幸也,哀也!」
皇甫洌沉思,木木已跑遠,採了一把早開的秋花跑回來,邊跑邊唱。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道長大驚,盯著木木細看,迷惑更深。
「木木,你?」皇甫洌吃驚更甚。
「母親教我的,怎麼了,哥哥?他不是在說菩提明鏡嗎,木木突然想起來了!」木木對兩人的反應很是不屑。得意地對皇甫洌說,「哥哥,婷姐姐會的木木都會,跳舞,作詩,木木還會唱歌,是吧?」
時刻不忘爭風吃醋,來到了這山林,心還在冀王府,牽掛婷姐姐比這個哥哥不少。如果換做他人,冀王定是不依,可出於木木之口,只覺單純可愛,心下竟是暖暖的受用。
「哈哈!」道士突然朗笑,「是洒家心急了,非長性之時怎可做長性判斷!」
他真誠地邀請:「家師居於不遠的寶華觀,望二位香客光臨。鄙人道淺,打攪了!」飄塵而去。
冀王沉思半響,撫摸木木的長髮,剛才一番舞動,絲帶飄飛,如瀑黑髮滑落肩頭。
「木木!」
冀王握緊了手中的劍,自古皇家多猜疑,二龍說如果指的是眼前之人,那麼只需劍尖輕揚,所謂的一龍便可煙消雲散,哪來二龍相鬥。
終究不過是戲言,佛家就愛玄虛弄人。取小乞丐性命,如探囊取物,也許小乞丐只是他所說的有緣人,與佛家有緣,那麼,是那個意思嗎?
心海微漾,莫名的情緒。怎麼看都像,如果有一天她頭腦清醒了,如果她摯愛的哥哥真的不在了,她,會怎樣?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小乞丐倒是通透,這就是佛緣嗎?她本就通透,與繪圖,與絲織,誰知道呢?
「哥哥,我們去見他師父吧!」小乞丐興趣很高。
「不見!」冀王回絕。
「怎麼了?」
「出家人不做誑語,偽出家人心機莫測,玄機重重。木木聽本王的便是。」冀王威嚴道。
「嗯!」木木很聽話,「我們要去洗溫泉!」
溫泉砌得很精緻,青石鋪地,假山縱膈,在廣辟的山上顯得很特別。
木木本是水精,見著溫泉更是興奮,拉著冀王的手就往下跳。
「把外衣脫了,先下去吧!」冀王溫柔地說,「洗溫泉時喝一杯用溫泉之水熬的茶會更好!我給木木取茶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