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啦啦一碗就下肚了,一旁的木木饞得直咬嘴唇,第二碗吃到一半,皇甫洌不忍了,撬起一塊兒送到他的嘴邊,不由咂嘴,這張臉也太黑了,黑的像抹了黑油。
常年打仗的士兵也沒這麼黑,自己的臉也曾被北國的冰凍傷過,被尖利的風刺破過,只不過由白皙變成麥色,何曾見過這麼黑的臉,傳說遠方的森林裡有黑猿,他不會是黑猿化裝的吧。
他的手,裸露的胳臂,腳,露出的小腿,都是一個顏色,黑夜裡找他還真難。
回過神兒,碗筷已被奪走,剩餘的米飯也被消滅乾淨。
苦笑,他也一天沒吃飯了吧。
「出去了,我一定養你白白胖胖的!」話出口就自嘲,「如果你能白的話!」
木木不理會他的無奈,麻利地收拾碗筷,示意皇甫洌到對面睡覺。
「我是病人,你去睡干石板,我睡雜草!」皇甫洌賴著不走,和這個小乞丐沒什麼可客套的,不爭取什麼待遇也沒有。
本想會有口仗,沒成想小乞丐二話不說,跳到對面就躺下,一會兒就呼呼。
真是無趣,一天不見,大概是一天了吧,回來前後不過幾句話,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皇甫洌輾轉難測,一肚子的疑問要解決,無奈,只得拿一小石子扔過去,咂在他的小鼻子上,還好,火苗沒熄,還看得見。身手也沒退步太多,蠻準的。
小石子被扔回來,不偏不巧也正砸在鼻子上,不知是湊巧還是天意,他是不會武功的,這個皇甫洌很清楚。
「我們談談吧!」知道他醒著,「不想說就只回答!」
果然不答。
「我來這兒幾天了?」
「四十五天!」
那就是十一月初一了,離冊封太子還有月把時間,看來一切還不晚。
「你怎麼救我的?」
、、、、、、
再沒了聲息。
「好吧。不問這個問題,問點兒簡單的,米是你偷的?」
「換的!」
「你用什麼換?」實在想不出他身上曾經有什麼值錢的物什。
「你給的!」
「哈哈,我給過你什麼。」皇甫洌一愣,「不會是、、、、、、」順手摸向腰間,玉授不見了,匕首不見了,身上所有的物什都不見了,除了這身衣服還在。衣服也給他換過吧,怎麼沒了血跡。
「你看過我?」驚慌,皇甫洌突然慌了。
「有什麼看!」
想想也是,從小到大伺候的下人不知有多少。
「可是我的玉授你怎麼可以,不是讓你送到那兒去嗎?」皇甫洌知道慌的原來是這個。
「不餓死你就好!」
皇甫洌徹底無語,看來必須馬上回去。
「也罷,明天送我出去吧!」
「不行!」
「你這個小乞丐,不要得寸進尺!」皇甫洌沒了心情,他怎會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外面是人。」
「我知道是人,沒人才怪呢!」皇甫洌終於難忍,吼了出來,對面的小乞丐斜眼過來,雖然看不大清楚,但鄙視之氣清晰可聞。
「我知道了。」皇甫洌後悔,明白了木木話裡的意思,「起碼要把話說清楚。你放心,那些人裡自己人多。」
火苗滅了,石洞裡只留著炭火的光熱,滴答,滴答,洞頂滴水的聲音越發清脆,皇甫洌發現,滴水基本順著洞頂中部直接滴進泉裡,兩邊滲透的水都在底部彙集成泉眼,所以洞內潮濕,台階乾燥,這個小乞丐流浪的日子不短,不然難以發現如此隱身處。
多虧了他,不然真的是屍骨無存。不就是玉授嗎,只要人在一切都會解決的。想到此,不忍對他吼,反而有些歉疚。
「你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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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做乞丐,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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