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出了都城,直朝後山南雪雪窟奔去。
北漠辰雙腳踏在地上的落葉,身子翩然落下,躲著馬車側面,幽深的眼眸略帶著柔情地望著那抹白色的人影,瞳仁內還在閃閃熠熠。
「煙兒你在外侯著好了,雪窟太寒你受不了。」央木離走下馬車,傲然的望著眼前如城堡一樣的雪窟,不由得歎了口氣,「進去數十次,我竟依舊抵抗不了它的寒。」
煙兒懂事的從馬車上取來一件披風,從身後輕輕地披到她身上,明亮的瞳眸中浮起強烈擔憂之色,「公主,都已經試了幾次了,為何還不肯放棄?」
「我不能放棄,郝連擎蒼說過,除了雪窟裡的寒玉冰床,世上就再也沒有什麼能恢復我的功力了,讓我重新練,晚了,我等不及了,煙兒你在外等著。」
煙兒泛紅著眼眶猶豫的應下,「好,煙兒就在外面侯著。」
怔怔的望著她淡然出塵的身影漸漸隱沒雪窟, 她緊緊咬著下唇,擔憂地朝大門張望著,雪窟的大門站著兩個身穿銀甲的士兵,一身鐵裝,在雪的映襯下顯得閃閃發光,雪窟的大門其實是一個大窟窿,高度約兩米,放眼望去只看見一個黑漆漆的石壁,宛若枯井。
側身,就看見北漠辰朝她翩然而至,煙兒愣了一下還是踏步向前,盈盈一福身,「見過北王」
「免禮,你家公主這是在幹什麼?」北漠辰沒有正眼望向她,黑眸卻不停的探望向雪窟大門,內心有少許疑惑。
煙兒遲疑了會兒,突然壓低嗓音道,「公主的武功盡失,需雪窟內寒玉冰床恢復。」
「她武功廢了?」俊美精倫的五官閃過一抹愣然,雙拳不由得握緊,「告訴朕,誰敢廢了她的武功?」
冰冷的字眼頗具威嚴,嚇得煙兒身子一滯顫抖地跪了下來,「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身為奴婢竟卻不知主子因何受傷,你該當何罪?」狹長的眸光冷冷的掃向她,威嚴攝魄,冷冽的霸氣得讓人不敢直視。
煙兒嚇得渾身徒然凝固,眼眶裡剎那間浸滿淚花,驚惶地扯著唇角,半響才敢開口說道,「回……回北王……公主回……回宮就是為了……為了恢復武功。」
聞言,北漠辰冰眸裡閃過一道異光,隱隱透出冷冽的冷光,「你是說她在宮外武功就已經被廢了?」
探子回報說她跟西風轍在中夜走散,那麼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的武功會被廢?種種疑惑在他腦海中盤旋,一想到她遭奸人暗算,他唇邊的冷意更甚,陰冷的眸光中滿是赤紅的殺氣。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幹的,非得將他千刀萬剮剁碎了攤在太陽下暴曬不可!
「北王——」煙兒哆嗦著身子,一刻也不敢看他那雙陰寒到極點的雙眸,即使雪窟再怎麼陰寒,對於她來說都不抵他一個眼神,冷如骨髓。
北漠辰精光暗蘊的眼瞳緩緩從煙兒身上掃過,「雪窟裡到底有什麼?」
「這——奴婢不知。」煙兒體型嬌小,跪在地上將頭埋到最低,感覺像蜷縮在地上般沒有半分美感,臉色蒼白卻添幾分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北漠辰不再多言,直接朝雪窟走去。
煙兒見半響沒有答聲,遲疑地抬起頭,瞥見他倨傲尊貴挺拔的身姿,腰圍一條紋金的腰帶,如墨般的長髮用嵌著寶石的紫玉冠束起,整個人看起來是如此的俊美絕倫,一雙鳳眼生威,臥蠶似霧,英氣逼人,看得她雙目一呆,只感覺一顆心在風中徹底凌亂了。
「站住,南雪國地,非南雪皇族者禁止入內!」兩個身穿銀甲的士兵面無表情的攔住他的去路,忠誠的氣勢盡顯。
北漠辰卻絲毫不理會他們的不敬,眸色微沉的掃過兩人,隱隱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說道, 「不知駙馬算不算是南雪皇族中人?」
「駙馬?駙馬當然算。」兩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的答道。
北漠辰聞言,薄唇微微揚起,似笑非笑的問道,「那你們可知南雪的三公主駙馬是誰?」
「這個……兄弟你知道嗎?」左邊的侍衛疑惑的問向對面的男子,他壓根就不知道三公主有沒有嫁人,終年待在雪窟守大門,誰知道什麼狗屁三公主有沒有嫁人。
右侍衛搖了搖頭,無辜的對著他說道,「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不過聽說三公主一直心屬西帝。」
「三公主離開南雪一年多,鬼才知道她。」左侍衛不屑的說著,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已經迅速的竄進了大門。
煙兒絞起手指,不安的看著洞門,一邊擔心央木離的安危,一邊又擔心北漠辰擅闖雪窟被發現的後果,急得她直冒冷汗,只能在心裡不斷的祈禱著一切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