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木離看著如此驚慌失措的煙兒,眼神凌厲的掃過她,她明明一身夜行衣,怎麼會被她認出?
只是……她來不急多想,直接抓起她狠狠地逼問,「雪窟在哪裡?你又怎會認出我?」
「三公主你……你怎麼了?別嚇奴婢啊。」煙兒被她的神情嚇倒,身子不停地哆嗦著,聲音中盡呈現出無比的驚恐駭然。
「我怎麼了?」看到煙兒眼裡的駭然,央木離愕然地放開了她,腦海裡一片混亂,竟如空白了般,什麼都想不起,什麼都聽不到,如千萬隻蜜蜂在腦袋裡嗡嗡作響。
這時,她突然瞥見自己的衣服……大腦猛的轟炸一聲。
她……她居然沒穿夜行衣,依舊穿著進宮時柳皇后派人給她送的衣服?
衣服?
不對,一定是哪裡出錯了,她明明記得穿了件夜行衣出來,可為什麼……
她腦子裡不可能這麼混沌,零碎的片段不停在她腦海裡閃爍,擾得她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公主」煙兒驚駭的看著她抓狂的模樣,雙手不由得緊緊的絞在一起,眼睜睜的看著她如瘋子般的亂抓自己的頭髮。
瘋子?煙兒腦中突然一轟鳴,驚惶地抓住央木離的手,「公主,你…你不會中毒了吧?」
中毒?央木離眼震驚之下,驟然失言,眼光淡淡落在煙兒身上,腦海裡閃過的零碎片段,肩上隱隱傳來的疼痛,讓她一時轟的一片炸開。
納蘭煜!
「煙兒幫我個忙。」央木離嘴角揚過清冷的淺笑,眉尖裹上一抹陰寒。
納蘭煜!你夠狠!
「公主請說。」
「幫我找個人,他叫郝連擎蒼,越快越好!」央木離說著,眼裡突然閃過凌厲的怨毒,抓緊手掌,恨恨地用長甲劃破手掌,雪白的掌心驀的出現一條血痕,鮮血一滴滴順著她的掌心落到地上。
煙兒見此,突然大聲尖叫起來,「公主你的手流血了,煙兒給你包包。」說著直接含淚的撕破自己的衣裙,顫抖將她帶血的手掌包上。
「不用麻煩,流點血可以讓我清醒,那些幻覺就會消失。」央木離轉過身,手掌上的綠色不條隨風揚去,「幫我找到郝連擎蒼,只有他能救我,還有告訴我,雪窟在哪裡!」
「雪窟在北極邊沿的萬雪山上。」 煙兒僵硬地看著她的手掌,依舊在不停地湧出鮮血,看得她眼裡有些發酸,勉力地將單薄的衣衫拉攏了一下,隨即背過身,「公主放心,煙兒一定會把郝連擎蒼帶到。」
「謝謝」央木離眼裡閃過一抹感激,但很快就消失不見,目光順著前方望去,那萬黑中一點白,讓她豁然有些開明,雪窟,或許就在那個方向。
煙兒看到央木離嘴角的笑容,只是笑了笑,閉上眼,咬下心中閃過的猶豫,道,「雪窟機關重重,冰寒刺骨,進去的人沒一個能活著回來!!」
央木離聽後,嘴角揚起期待的笑容,「我就喜歡刺激,越刺激,越驚險我就越喜歡!」撂下話,直接甩袖揚長而去。
「唉,但願你能活著走出雪窟!」望著遠去那抹雪白的人影,煙兒訥訥的說著,急速地擦去眼角的劃過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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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日皇宮。
早朝,急急的腳步聲,摻雜著女人的尖叫嚎哭聲,零碎中還有男人的謾罵聲徹響雲霄。
西風轍高高的坐在龍椅上, 鳳目狹長,清冷的望向下方被侍衛押制而來的男男女女,唇邊揚起一絲冷笑,對著跪倒在地的兩名大臣說道,「秦尋兩相,朕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若再不說別怪朕翻臉無情了!」
朝中大臣一個個指指點點著議論著秦、尋兩人。
「沒想到啊,秦、尋兩相竟然野心如此之大,竟妄想霸佔我西日!」
「若不是皇上英明,早日發現了他們的陰謀,現在的西日恐怕是內亂咯,四國見縫舉兵入侵,西日就因這兩個小人而成為歷史了!」
「皇上饒命啊,下臣真的沒把離侍衛怎麼樣。」尋墨羅聽到議論,掙脫了侍衛鉗制,雙膝直接跪倒在地,一臉悔恨,老淚縱橫地朝西風轍磕頭,「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砰砰」碰地的聲音,不斷地在朝上迴響。
都怪他一時糊塗了,竟被權利給蒙蔽了雙眼,連累妻兒老小!
他悔啊!
「孬種!」秦左相被侍衛帶到朝上,冷冷地朝尋墨羅拋去一個冷笑,目光直接坦然地對上西風轍,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日西表面風光,但實地上已經殘缺不堪,皇位本就是能人居之!」
陰謀被揭穿,他依舊面不改色的面對著這個年輕的帝王!
「所以,左相就認為你有這個能耐坐上龍椅,是嗎?」 西風轍嘴角微揚,淡淡地冷視著秦左相,若不是央木離突然消失,他還真想陪他再玩下去!可惜啊!遊戲這麼快就結束了!
「沒錯!」秦左相掙扎著站了起來,目光帶著怨恨,憤憤地指著他,「是西風岳搶了我秦家的天下!若不是西風岳,現在坐在龍椅上的豈會是你!」
西風轍眼裡閃過一抹冷意,「繼續」
「女王甍,天下分五國,西日本來就屬於是秦家,卻被西風岳那卑鄙小人鑽了空!從此西日便改朝換代,成了你們西風的天下!」 秦相憤怒地說著,臉上激怒的線條,驚心動魄。
西風轍淡淡的聽完,狹長的鳳目微瞇,面無表情的說,「鷸蚌相爭,魚翁得利,向來得民心者得天下,你秦家失去了民心,西日又豈是秦家?」
秦左相聞言,臉色一變,怒指著他,「若不西風岳耍詭計,我秦家怎會失去民心!」
「過去的事想必在場的都道聽途說不少,秦家濫權,整日沉迷於魚肉,西日天下民不聊生,饑荒、洪災、四國舉兵入侵,這些秦家又何曾置理?若不是朕的先祖平亂,西日一國早就隨著秦家滅亡!秦相說皇位能者居之,當年先祖是被全天下的百姓及大臣推上皇位,這算不算能者居之?」西風轍輕笑,狹長的雙眸裡卻毫無笑意。
秦家的歷史還有很多!
「這些老臣也聽說了,秦家敗了,就敗在沉迷於美色,聽從宦官的蠱惑。」 一名大臣贊同的說著。
「對對對,這些都是有跡可尋,卻沒想到秦相依舊執著,先祖皇帝登位,維持了西日的太平,西日子民那是人人盡知的啊。」
「……」
「……」
秦相越聽,臉就拉長半分,突然猛的抓起身邊侍衛的配劍,長劍出鞘,清風揚手的直指著西風轍,厲聲道,「簡直就是滿口胡言,就是西風岳用了卑鄙手段搶了本該是秦家的天下!今天老夫就討回本該屬於秦家的位置!」
說著,長劍就直接向西風轍揮去……
「保護皇上」各個大臣驚慌地上前阻止秦相的舉動。
「保護皇上」門外的侍衛見此,大批隊伍也急速湧了進來。
「都給朕退下!」西風轍眼色一轉,厲聲地朝他們呵斥著,冷聲道,「這是朕與秦家的事!與你們無關!」
話聲剛落,挺拔修長的身影即刻縱身躍起,毫不畏懼那七尺鋒芒迎刃而上,寬大的長袖一揮,頓如秋風掃落落葉,將秦左相刺來的劍直接震成三段。
秦左相見此,瞪圓雙目,還未等他再次出手,一根細長的銀針踏射而出,直接將他束髮的金冠撞開,一頭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的頭髮直接散落下來,蒼老的身子突然累得半跪倒了下來,痙攣不已。
「爹」秦凌見此,驚恐地爬到他身邊, 從懷中掏出兩個顆藥丸,急忙地往他嘴裡送,驚惶地搖著他大喊,「爹,爹你快醒醒。」
朝上秦家所有女眷見秦左相倒下,頓時呼天哀地地大哭起來,「天亡我秦家啊!」
尋墨羅見秦左相已倒,急忙地踱著雙膝奔到西風轍腳下,哀求地道,「皇上饒命,都是秦老賊出的主意,讓下臣叛變的啊!下臣不從,他……他就拿下臣身家的性命威脅,下臣……下臣……」
西風轍冷冷瞟了他一眼,眸色暗冷,卻突然失聲一笑,「尋相這是哪的話,尋相為西日所做的一切,朕看在眼裡,尋相勞苦功高,朕豈會憑秦相一面之詞。」
「皇上……」尋墨羅滿腹驚惑,卻不知西風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跪在原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