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林璇旎出聲,宣子麒便摀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安靜,林璇旎點了點頭。
「你幹什麼?」等宣子麒一鬆手,林璇旎便瞪了他一眼,輕聲問。
宣子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滿意的看了看前面兩人沒有發現,又轉過身無奈的歎了口氣,說:「你怎麼還是這麼遲鈍!」不知道是在說哪件事。
林璇旎的心微微一怔,多久沒有這麼說過話了?但是,沒有可能……
宣子麒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那話有太大歧義,且語氣也不太正常,不復以往的平淡,稍稍頓頓了說:「你覺得他們現在怎麼樣?」宣子麒指了指前面兩個人。
林璇旎這才發現,兩人間的氣氛有點不太正常,尤其是蜜兒,可以的保持了些距離。
林璇旎皺了皺眉,好像不知道原因,很苦惱。
「還記得剛剛嗎?你們兩個幾乎同時將要落水……」宣子麒知道林璇旎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講完。宣子麒倒是很為自己這朋友擔心,玄杉是什麼樣的人,他還會不知道?宣子麒早有意撮合他們兩個,有了玄家這強有力的後盾,天利王朝會強大好多,必定如虎添翼。但是自己妹妹的幸福最要緊,宣子麒曾一度想要拋卻這個相法,但令他驚訝的是,他們果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如今,危險了。
林璇旎如夢初醒。那是多麼狗血的橋段?在現代,戀人經常會問:「如果我和誰誰誰同時落水了,你會先救哪一個?」林璇旎可以確定,宣蜜蕊是誤會了,想放棄嗎?林璇旎斷然不許這樣的誤會發生。
林璇旎突然對宣子麒使了個眼色,宣子麒立即明白了過來。
兩人悄悄地追上了前面的兩人。
林璇旎忽然大聲說道:「哇,那裡的桃子好像很好吃,宣子麒,我們摘桃子去!」
宣子麒頓時一堆冷汗。大冬天的,樹上哪來的桃子?
宣蜜蕊忽然轉過了身,沒看玄杉,白了林璇旎一眼,說:「皇嫂,這是冬天,哪來的桃子?」
林璇旎臉一黑,尷尬的笑了笑,說:「啊?這樣啊,那是我看錯了吧,反正那應該是什麼水果。」
玄杉在宣蜜蕊看不見得暗暗地朝宣子麒,林璇旎作揖,表示感謝。自己想了那麼久,應該談談了,他玄杉看中的就一定要到手。
「哦……」宣蜜蕊冷冷的應了一聲。
林璇旎繼續笑著說:「我想去看看是什麼,說不定是平常沒吃過的,我和宣子麒一起去看看。」說完,沒等宣蜜蕊說什麼,就拉起了宣子麒往遠處走,等確定了離得遠了,才放開手,減緩腳步。
「他們會沒事的。」林璇旎說道。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宣子麒聽。
「嗯……」
兩人放緩腳步,漫步於林中。冬天,樹葉全都凋落,只剩下婀娜的軀幹迎風招搖。
「葉的離開,是風的錯,還是樹的無情?」林璇旎想起了現代的一些話,禁不住就說了出來。
宣子麒聽著卻是深深怔住了。她這是在比喻什麼?
忽然察覺到了自己的那一句話困擾起了宣子麒,林璇旎忽然轉移話題,說:「這裡的冬景還真是別有滋味啊。」
「嗯,是啊。」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發覺氣氛奇怪,兩人都抬起頭來看對方,然後對上了目光,相視一笑,又都低回了頭,默默不語。
林中是淡淡的距離,而那邊確實水火的碰撞,誰贏了誰?
由於是郊外,四下無人。
宣蜜蕊沉默不語,這可急死了玄杉。
「呃……你還好吧?」玄杉小心翼翼的問。
「我很好,謝謝。」
……
過了一會兒,玄杉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蜜兒——」
宣蜜蕊聽了一愣,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自己名字,代表什麼?她不願再去妄想,只是低著頭。
這下,玄杉可急壞了,他哪裡見過宣蜜蕊這麼冷淡?雙手抓住宣蜜蕊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你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其實,他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宣蜜蕊只好對上了他的眼睛,看著那張俊顏上不再掛著永恆不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焦急,自己沒看錯吧?但又或許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冷笑。
「你——」這笑在玄杉眼中極為刺眼。
他轉而一想,便有了主意。臉上立即換上了那副萬年不變的笑容,彷彿剛剛的一切只是宣蜜蕊的幻覺。
看著玄杉這樣無所謂的表情,宣蜜蕊氣不過。憑什麼,自己在發愁,而他卻依舊那樣?她氣不過!
宣蜜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你在這裡閒著幹嘛?嫂子在林子裡呢,萬一等一下又有事了怎麼辦?你還趕得及去救她嗎?」
玄杉似恍然大悟,隨即又非常焦急,說:「對哦,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馬上掉頭就要走。
「你、你混蛋啊你!」
玄杉嘴角的弧度更加大了,斂了斂笑容轉過了頭,他自是對自己非常自信。
可是一轉頭,就對上了一張絕望,又無奈的臉,而且滿面的淚痕,大眼睛忽閃忽閃,羽睫忽上忽下,晶瑩的淚珠掛在上面……
這是玄杉始料未及的。本以為那樣一個女子不會輕易流淚,可誰知,是淚傾城!
是愛的太深……
「蜜兒——別哭。」玄杉心痛的為宣蜜蕊抹去臉上的淚水,像是對待一個瓷娃娃那樣小心翼翼,可誰知,淚水越擦越多。
「為什麼,你回來幹什麼?」宣蜜蕊哽咽著,嘟起了小嘴。
「傻瓜!」玄杉一把將宣蜜蕊擁入懷中。
宣蜜蕊掙扎著。
玄杉忽然放開她,讓她正對著自己的眼睛,說:「你還不明白嗎?」
宣蜜蕊才反應過來剛剛被玄杉抱了,無暇想玄杉問的這個問題。「明白什麼?」聲音依舊哽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