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死了,再也不會醒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又睜開眼,看到一張臉,那張臉從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張我熟悉的臉,修眉入鬢、鳳目含情,多麼英俊好看的臉啊!我傻傻地望著他,為什麼總是看不厭他呢?
陳蒨笑呵呵的,伸手撫摸我的頭髮說:「子高,你終於醒啦!」
我抬眼環顧四周,發現這裡不是軍營,而是陳蒨的寢室,我已經重又躺回到他的床榻上,原來我男人早就把我接回太守府了,我激動地喜極而泣,一下坐起,摟住他的脖子,道:「明公,我不是在做夢吧!」
「唉!——,」 我男人長長地歎口氣說:「我又敗給你啦,現在全郡的人都知道,韓司馬是個癡子,陳太守是個瘋子,一對雄睢鳩關關和鳴,我倆人算是配上了,徹底地沒救了,你一定是上天派給我的剋星吧?」
「不對,明公才是子高的剋星呢!」我嘟起嘴。
「別這樣,看得我心慌意亂的,」我男人看我的眼神很癡迷,他努力想克制住自己,但下一刻,他的唇還是壓在了我的唇上,「子高,我愛你,」他一邊狂吻著我,一邊說。
我熱烈地回應著他,柔聲道:「我也是,明公,請再不要做趕子高走的事了,答應我好嗎?」
「嗯,嗯,我答應你,但是,你不許後悔,以後即使你自己要走,我也不依你,」我男人好看的雙眸死死地鎖住我,認真地說:「因為,我已經離不開你,而這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你要負責,一輩子不成家,沒有孩子,就是你愛我的代價,現在,你已經沒有退路,你知道嗎?」
「子高知道,不怨明公,是我心甘情願。」我不像我男人想得那麼遠,我的一輩子,倒底有多長呢?長則幾十年,短則或許只有一天,我想不出什麼理由會讓我離開這個男人。
「好,那你先把鬍子剃乾淨,我說怎麼總覺得不對勁呢。」我男人捏著我的下巴道。
「哈哈……」我笑得岔氣,是啊,剛才我也覺得怪怪的,這一個多月,我沒有剃鬚,結果嘴唇周圍長出一寸多長的鬍鬚。
後來我從侍衛的口中才知道,在我連續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的這些日子裡,陳蒨片刻不離地守著我。我發冷,他就解衣把我摟在懷裡;我發熱,他就不停地用濕巾給我擦身;我吃不進飯和藥,他就口對口地餵我;我躺在床上的吃喝拉撒全都是他親力親為。
這種相濡以沫的情感,誰目睹了都會感動到流淚,我的家人在我燒退了之後,就離開了太守府,我想他們一定是原諒了我們,也等於是默肯了我們。
經過這場大病,我們發現,原來韓子高根本離不開陳蒨,而陳蒨也根本離不開韓子高,誰離開誰都不行。
這一年是太平二年,但是天下一點不太平,發生了很多國家大事,這一年同時也是一個扎堆改朝換代的年份。
先往我們的西邊遠眺,魏國,去年,也就是太平元年十二月時,西魏權臣宇文護逼西魏恭帝元廓禪位給自己年幼的堂弟宇文覺。太平二年正月,周公宇文覺稱天王,改國號為周,代魏而立。還是這年九月,宇文護廢掉孝閔帝宇文覺,立另一個堂弟宇文毓為天王。
回頭再看我們的梁國,太平二年二月,廣州刺史蕭勃舉兵逾大庾嶺[註:蕭勃,諸君應該覺得眼熟吧,在第三章裡跑過龍套,當時幫著侯景,派將在南野攔住陳霸先討侯大軍的就是這位仁兄啊,汗,還活著哪!],南江州刺史余孝頃舉兵接應,陳霸先派周文育、侯安都討之。其時,侯安都軍隊未到,周文育部已將蕭勃打得連戰敗北,蕭勃手下將士人心渙散,終被其部將譚世遠斬首[歎,這位仁兄終於死在自己人手裡],余孝頃退走新吳,廣州遂平。
太平二年八月,湘州刺史王琳擁兵不應命[註:王琳,此人籍貫和韓子高一樣,也是會稽山陰人,本書裡的會稽山陰人真是不少,可見紹興這地方是塊風水寶地,勸諸君有生之年應該去此地轉轉,名人輩出啊,王琳原本是王僧辯的手下,在平定侯景之亂中立下大功,王僧辯委以將帥,王僧辯死後,王琳佔據長江中上游,人馬甚壯,梁朝任命司空王琳為湘、郢二州的刺史,王琳對陳霸先殺王僧辯、立蕭方智為帝一直不服,太平二年五月,王琳自稱忠於梁朝,視陳霸先為亂臣,大力修造舟艦,準備進攻陳霸先。八月,北周將梁元帝蕭繹的靈柩和諸將家屬一千多人送還給王琳],陳霸先派侯安都、周文育西討王琳。
同月,梁朝提升陳霸先為太傅,加賜黃鉞、殊禮,進見贊拜時不用稱名。九月初五,又提升為相國,總領朝政,封為陳公,備九錫,陳國設置百官。十月初三,梁朝給陳公陳霸先進爵為王。初六,當了兩年小皇帝的蕭方智禪位於陳王陳霸先,改國號為陳,延續了五十五年的梁朝被陳朝所取代。
陳霸先派中書舍人劉師知和宣猛將軍沈恪率兵士入宮,護送蕭方智到別宮去居住。沈恪不願意做這事,衝開大門拜見陳王,叩頭請罪說:「我親身侍奉過蕭氏,今日不忍見逼宮的事,寧可違命受死,也決不奉命。」陳霸先欣賞他的忠心,不再逼他,另換統領驍領騎兵的蕩主王僧志代替他。
此時,我大病初癒,正好趕上陳朝新建、皇帝登基、百官進京朝賀的日子,陳蒨奉叔父之命赴建康觀禮。我男人去建康,自然不忘帶上我。現在我就是陳蒨的影子,哪裡有陳蒨,哪裡就有我韓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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