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真的不錯,竟然生了這麼一個深得朕心的兒子。」
待煜辰乖乖的跑到無雙宮裡之後,祺洛立在台階之下,揚首,看著那個已準備踏入殿內的身影,她的背影,纖塵不染,甚至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孤寂。
只是,這深宮的女子,又有哪一個是不寂寞的?
她有一個身為太子的兒子,應該感到知足了。
聽聞此言,她緩慢的停下腳步,略一遲疑,轉過身來。
垂眸,盯住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
她的這般高高在上的姿態,不由得讓他有些惱怒,為什麼,在她的跟前,他總感覺自己在氣焰上要矮她一截似的?從頭到尾,都是這個女人做錯了許多事情,為什麼她卻是這樣一副神情,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她到底施了什麼法,竟然讓祺炎那麼不顧及他的顏面,跑到承德殿去大吵大鬧,昔日他最寵愛的九皇子,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祺炎口口聲聲說琴兒施了邪術,在他看來,這個上官無雙,她才是真正的會施邪術之人,否則如何解釋,人人都願意為了她賣命?
「如此推算過來,我還是要感謝你,如果沒有你,這麼優秀的兒子也製造不出來。」
她淡淡的說著,對於他眼底的怒火,她選擇了無視。
現在的他對她無任何信任可言,她不論做什麼說什麼,對他而言,都是錯,她又何必讓自己錯上加錯,自尋煩惱呢?
「皇上,時候不早了,您早日回去歇息吧,我這無雙宮裡,也不缺一個門神。」
見他直直的立著,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無雙略一淺笑,極其嫵媚動人,她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小女人姿態,竟然這麼該死的讓他著迷……
胸口處卻莫名的傳過來一陣壓抑之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狠狠的掏著他的心口似的,這種痛,讓他不由得伸手摀住了胸口,整個身子也開始前傾。
眼簾垂下之際,他看到無雙的身影已經開始往前移動。
額頭開始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這是怎麼了?
怎麼這麼痛?
痛得整個人像是快要虛脫了一般,似乎連他都有些支持不下去了。
「祺洛,你怎麼了?」
那個原本已離開的身影,不知何故又飛奔到了他的身側,伸手扶住了他,看著他慘白的臉色,無雙的心,疼得一陣揪緊,這是因為中了蠱的原因嗎?現在已經開始讓他如此難受了?那接下來的時間,他應該如何去應對這一切呢?
祺洛咬著牙,一聲不吭。
不明白,她此刻語氣之中如此的關切,是因為什麼?
是真的像煜辰所說的那樣,是因為愛他嗎?
這個女人愛他?為何他星點半點都感受不出來?
「哪裡不舒服?你不要逞強,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我先扶你進去,再傳御醫。」
無雙見他這樣,急了,這個男人,一定要這麼彆扭嗎?
「胸口疼。」
良久,他才低低的吐出這三個字。
卻似用盡渾身氣力那般疲憊。
「你如果不想住在無雙宮,那我扶你回承德殿,順便命御醫在承德殿候著。」無雙將他的一隻手環過自己的肩,不算嬌小的身子被他的高大一對比,她仍然顯得有些嬌小玲瓏。
去承德殿,還有一個原因。
她要去問清楚貴妃,祺洛會這樣一定是與她下的蠱有關,那麼她應該是知道如何去解除這些痛苦的法子的。
「為什麼要幫朕?」
祺洛任她攙扶著慢慢的往前,這樣靠著她,望著她柔美的側臉,心裡已經踏實了許多,這個女人,處處跟他作對,為什麼在他這樣的時候,又趕緊出現在他的身邊,扶著他往承德殿走?
「你是我兒子的親爹。」
無雙轉過臉去,盯著他認真的看了一會兒,
「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事。」
「僅此而已?」祺洛揚了揚眉頭,心裡的放空讓他明白,他期望聽到的,並不止如此。
「不然你想聽我對你表白?」無雙學著他的模樣,爾後自嘲的笑了,現在的他,心裡眼裡腦袋裡,想的可全是貴妃啊,方纔她提出會送他回承德殿,看他那唇角上揚的弧度就知道,他有多麼的渴望這個時候,他所謂的愛人可以陪在他的身邊。
「牙尖嘴俐。」
祺洛慢慢的說著,突然身子重重的一歪,整個人掛在了無雙的肩頭,他竟然昏厥過去了!
不敢再多作停留,無雙直接摟住祺洛的腰,足尖一點,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承德殿。
「哎呀!這是怎麼了?無雙夫人,是不是你把皇上弄傷了?」
一見到這個陣狀,貴妃幾乎是跳起了腳吼道。
「你們還站著幹什麼?趕緊過來幫忙,扶皇上到龍榻上躺好。」無雙選擇無視貴妃的存在,衝著殿內呆住的太監低聲吼道。
待到御醫終於趕來之後,無雙這才長舒口氣。
他的氣息一直還在,應該只是昏厥,其它的症狀暫時未再發現。
「你說,皇上到底怎麼了?」
貴妃見無雙獨自坐在一旁,走到她的身邊,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皇上現在的症狀是怎麼回事,相信你比我清楚,你覺得你有臉站在這裡跟我說這些嗎?早知道當初南國入侵之際,應該拿你的臉皮去擋箭,興許當時的我們就不需要逃到通州去了。」無雙淡淡的掃她一眼,不緊不慢的回答她,所有的簍子都是這個乍乍呼呼的貴妃弄出來的,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恨得牙直癢癢。
「你敢罵我?」貴妃雙手一叉,「明兒個我就是皇后了,到時候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
「那你最好保佑皇上趕緊醒來,否則明天的封後大典,皇上不能親自把鳳印交到你手裡,相信這也會是一種天大的遺憾。」無雙起身,冷峻的眼神,直盯住貴妃嬌嫩的臉蛋,有一種想要把眼前這張臉撕破的衝動,可是她必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