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將煜辰輕聲哄著睡下了,有人在門外喚她的名字。
是祺燁,他可是新郎倌,怎麼在這個時候跑到她這裡來了?
疑惑不已的將房門打開,有些醉意朦朧的祺燁新郎官的帽子也有些歪歪的頂在頭上,見到她的出現,他的眼裡,湧出一絲欣喜。
「無雙,你出來了。」
他呵呵的笑著。
「你不好好陪著金玉,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無雙有些擔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祺燁,必定會引出些風波來,看他俊顏上綻放出桃花般炫目的迷人淺笑,就知道他喝得肯定不少。
「金玉跟我喝交杯酒,一杯就醉倒了,我就過來找你。」
祺燁藉著醉意上前,一把擁住無雙。
「我知道明天一早你們就要回大良國去了,此次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我只想這樣近距離的看看你,感受一下你的存在,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做很久很久了,不要推開我,好嗎?」
他俯在她的耳際,輕聲暱喃道。
只要一鬆開,他仍然就會變回左國的駙馬爺,他會將所有的心思,全部侵注於金玉的身上,會待她好,可是在此之前,他真的很想做這件事情。
擁著她的感覺,如此美好,又顯得這麼的不真實。
腦海裡劃過這些年來的種種,最清晰的,竟然是初見無雙時的情形。
她頂著像個小山似的身軀,不願意像任何人低頭,那麼驕傲那麼倔強的存活下來,她的眼裡,也沒有太多的悲觀,這個女人,永遠是堅強樂觀的。
可是在左國的這幾日,他分明能夠感受得出來,她佯裝微笑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已受重傷的心。
是因為大哥嗎?
他曾經那麼熱切的為了無雙付出,為什麼到了眼下,卻又轉而將其它女人擁到了懷裡?大哥的身上,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或者說,他與無雙之間,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狀況嗎?
「你喝醉了,祺燁。」
無雙輕輕的推開他,臉頰有些紅撲撲的,心跳陡然也跟著加速了幾秒。
「不,我沒有醉,倘若醉了,我怎麼會發現你眼裡的落寞呢?假如你與大哥生活得很好,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我想我一定不會出現在這裡,可是事情走到這一步,我已無能為力,我必須留在這裡,盡好駙馬爺的本份,我必須要愛金玉,接受她的一切,將從前佔據我腦海的那個影子,完全抹去,所以,我情不自禁的走到了這裡,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我想你向我保證,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會過得很好,你會堅強的去面對。」
祺燁的手,仍然抓住她的手臂,
「能做到嗎?」
他的眼裡,有著最真的熱誠,滿是關切。
讓她莫名的鼻尖一酸。
原來他的演技還是不夠好,祺燁還是看出來了,她與祺洛之間的問題。
「嗯。」
她重重的應一聲,再點頭。
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她能做到。
在她緊張不已的期待之下,他終於鬆開了她的手臂。
眼裡,是一抹釋然的笑。
這樣,他就能放心了。
轉身,很堅決的離開。
有她存在的地方,他不可以逗留太久,他害怕會忍不住想要多待一會兒,再多待一會兒,他必須要盡快的斷了心裡這個念想。
方纔的擁抱,足以讓他心裡那片空白填滿了。
「祺燁,你怎麼醉成這樣,跑到這裡來了?」
祺洛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
「你們快扶他去金玉公主的房間。」
祺燁露出一抹苦笑,刻意放緩腳步,任由身邊的人攙扶著,離開此處。
無雙立在門口,直直的望著朝她走來的祺洛,平靜無波。
「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一下方纔的事情嗎?」
他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屋內,湊近她,
「為什麼朕身邊的人,個個都對你有好感?不是將軍,就是王爺,朕還真的看不出來,你勾引人心的方式,還真是獨特啊,專挑朕最親近的人下手。」
「祺燁只是喝醉了。」
無雙冷靜的回答,
「你不要無理取鬧。」
「朕親眼所見,你還能如此從容冷靜的與朕辯駁,朕真想撕下你這張臉皮看一看,它的厚度到底是多少。」祺洛伸出手,捏緊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這張臉,確實傾城傾國,你有迷倒眾生的資本,可是你也想弄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你是朕的女人,不要隨意的散發出你的魅力,讓一個又一個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那並不能突顯出你的魅力有多大,那只會讓朕越來越厭惡你,厭惡你的下作!」
無雙將眼一閉,她忍!
見風就是雨這個毛病,他為什麼老也改不了?
「你連個解釋也不肯給朕嗎?告訴朕你們沒什麼?」見她仍然一臉平淡,祺洛的火氣更盛,體內那股怒火越燒越旺,幾乎快將他整個人都點燃了。
「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本來就沒有任何事,他來找我,只是喝多了,來告別,僅此而已,請問你需要我怎麼跟你解釋?」無雙驚覺他在使用內力鉗制住自己,自然也奮力反抗,掙脫他的束縛。
不和諧的氣氛,再度圍繞在二人身邊。
次日,金凡光前來送行。
祺洛笑容滿面的一手摟著無雙,一手抱著煜辰,完全就是個深情的夫君與慈愛的父親形像。
只有無雙清楚,那雙摟住她肩頭的手掌,是有多用力。
重的幾乎將她給壓到地面上去。
這個男人,在以這樣的方式,在宣示他的怒火嗎?
一上馬車,祺洛的臉迅速的沉下來,完全視無雙為透明,且很霸道的將煜辰抱到懷裡,一個人緊緊的摟著。
回大良國的路程用了十天,這十天裡,祺洛沒有跟無雙有過一次交流。
看來,這次他是真的火了。
無雙不由得覺得自己很冤,明明就只是一個很單純的擁抱,可是看到祺洛眼裡,就好像她已經紅杏出牆了一樣那麼罪大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