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氛圍頓時像凝固了一般,每個人都堅持著自己的意思。
「哥,柳大哥,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希望用我的方式去解決。」無雙率先打破沉默,幽幽開口,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讓這兩個人分心。
更加不想成為沐晟的負擔,他好不容易與祺洛之間不那麼水火不容,她真的不能再增加這兩兄弟之間的隔閡。
祺洛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失明了,根本看不清楚小東西的模樣,也不知道孩子長得像他,他會抱走煜辰,只是想牽制自己吧?他難道不明白,越是這樣,越會將她推得越遠嗎?強求從來都只會讓她厭惡,她這一生最痛恨的便是受制於人,可是祺洛卻偏偏一直抓著她這個軟處不放,利用完這個利用那個,為的就是讓她臣服。
在宮外住了這麼些日子,他的性格半點也沒有改變,還是如此強勢,如此的不顧任何人的感受。
「你們倆也別爭了,皇宮還是由我去一趟吧。」
柳葉飛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大哥,你去叫住他。」無雙急了,出聲喊道,「柳葉飛,你不要去冒這個險,我不會因此而感激你的!」
「任他去吧,柳葉飛的個性,想做什麼事情,誰也攔不住。」沐晟輕輕拍上無雙的肩膀,「他為人機警,有個風吹草動的會馬上離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會感情用事。」
在她的對面緩緩坐下,沐晟的眼裡,掠過無比的沉重。
「我知道你此次與祺洛出去會遇險,是因為雪伶,假如我早察覺到她的野心,你也不會受傷了。」
他垂首,在為雪伶的背叛而難過。
同時也知道了,雪伶是在替雪柔報仇,上次的任務失敗,雪伶倘若真要報仇也應該找他才對,為什麼要對無雙下手呢,這是他無法容忍的。
「人心是世上最難讓人看透的東西,你假如什麼都能夠預先知道,那你還是人類嗎?」無雙強打起精神,安慰著眼前的男子,他有著世上最溫柔似水的雙眸,看向自己時,會讓她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與他相處,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與愜意。
「其實柳葉飛有一句話說得對,煜辰的父親是祺洛,他將煜辰抱走,其實咱們也沒有太大的理由去把人要回來,他有權利撫養小煜辰長大,假如你真的不願意回到皇宮再過從前的生活,必須舍下煜辰啊。」
沐晟說出他內心的顧慮,其實他一早就明白,煜辰被祺洛帶走,她才是真正的與那個皇宮說再見了。
只是母子天性,她割捨不下。
她現在心裡的痛,只怕是誰也無法理解。
「我不願意回到從前的生活,也不願意失去我的兒子,他是孩子的父親,我也是孩子的母親啊,我已經休了他,他與我沒有關係,至於這個孩子,自然是由我撫養。」
無雙知道她的思維跟眼前的沐晟肯定是有區別的,離婚了還可以爭孩子的撫養權呢,再說了,法律都是偏向女方的,可能在他們看來,一個女人獨自帶著孩子,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吧。
「無雙,你太要強了。」
沐晟衝她輕輕搖頭,
「女孩子的個性如此,大哥怕你會吃虧。」
可正是如此好強的她,才牢牢的佔據了他的腦海,她與一般的女子實在太不相同,她有自己的見解,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我哪裡會吃虧啊?」無雙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心裡不禁暗自想著,唯一的吃了個大虧,恐怕就是被雪伶那個賤女人下藥吧,但是假如不是她,自己又怎麼會擁有這麼可愛的一個兒子呢?想到煜辰,她馬上就無法再舒展開眉頭,小傢伙要是餓了,沒有人給他餵奶該怎麼辦啊?她一刻幾乎都坐不下去了。
「我的腿最快多少天能好啊?」
她禁不住問道。
「你還在想著親自去皇宮嗎?無雙,聽大哥一句勸,假如柳葉飛將孩子成功的抱回來了那是最好,假如他沒有抱回來,那就順其自然,讓孩子在皇宮裡生活吧,他有個當皇帝的爹,興許是注定要過那種生活的。」
沐晟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仍然試圖要阻止她的行動。
在他的勸說下,無雙總算答應暫時不輕舉妄動,先一邊等候腿傷復原,一邊等著柳葉飛的消息。
三日之後,柳葉飛便踏著月色匆匆而歸。
不過沒有將小煜辰抱回來。
「無雙,對不起,皇宮裡我仔細探過了,真的沒有發現小煜辰的影子,而宮裡也沒有傳言,皇上回宮之際帶了個小娃娃,難道他沒有把小傢伙帶回皇宮?咱們的想法太樂觀了?」
柳葉飛有些垂頭喪氣的。
無雙再也坐不住了,郝長風說的要將孩子送人,她為什麼沒有把這個當成一回事呢?
她一拐一拐的下了床,沐晟急忙伸手拉住她:「你要幹什麼?」
「我要去皇宮,找祺洛要人。」無雙眼裡,掠過一抹擔憂,祺洛不知道煜辰是他的孩子,他一定是把小東西藏起來了,假如她一直不肯進宮,他的皇帝脾氣一發作,會對煜辰極為不利。
「好吧,我陪你去。」沐晟按住她的肩膀,「你別這麼激動,咱們也不需要晚上換夜行衣,就大大方方的從宮門進去吧,氣勢上不能輸了人家。上次遞情報時,郝長風給了我一張令牌,可以用來入宮一次。」
二人的身後,柳葉飛的眼神裡,皆是擔憂與不安:
「萬一那個暴君強將無雙留在宮裡,又對沐兄你不利,你們兩個這樣進去,豈不是送入狼口。」
明知道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何必呢?
「孩子不在宮裡,那證明他的處境可能有危險,我們不能就這樣等下去。」沐晟的眼神,是真切的在替孩子著急。
次日,二人雇上馬車便朝皇宮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