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他贏了。
他早就料到了一切,亦早就知道了她會有所行動,因此,先她一步擾亂了所有的計劃,首先,自然是將她手裡的蒙汗藥給換掉。
她們自認為此次的計劃會萬無一失,卻仍然落得了如引的下場,宸妃離去時的失魂落魄,那死死帶著恨意的眼神,一直閃現在她的腦海。
「上官無雙,你現在可是眾叛親離了,該怎麼辦呢?」
祺洛靜靜的走近她,伸手,捏住她絕美的下頜,
「為什麼不趁亂逃走呢?是因為對朕還有著一絲不忍對不對?」
沐晟的一聲不吭,雪柔的漫罵不止,均讓她覺得頭痛不已,她要怎麼解釋,他們才會相信,她真的沒有背叛過他們?
「知道朕為什麼要單獨將你留下嗎?」他伸手,緊緊的將她圈入懷裡,「因為朕對你,也有一絲不忍。」
他的體溫,仍然如此冰涼。
讓她只感覺到一陣勝過一陣的寒冷。
「現在,該是你去面對的時候了。」
他擁緊她,順勢便將她給帶離了永泰宮,一路任他牽著往前行走,到了天牢門口,她突然開口問道:「祺洛,這幾日你在我面前流露出來的脆弱與無助,是不是也只是你的一種試探,你只不過在測試我的底線在哪裡?」
「這麼生氣?氣朕將你的親哥哥關起來了?還是氣朕沒有如你所願滾下台?」
他靜默如煙的看著她,唇角的笑容終於越發的殘忍,
「朕給過你機會的!朕曾經試著要去相信你,相信你是唯一一個雖然成天與朕做對,恨朕恨得牙直癢癢,但是卻不會背叛朕的人,結果呢?你將那包藥粉摻入食物時的眼神那般的堅決,你知不知道假如你放下去的是沒被朕換掉的,現在淪為階下囚的人,便是朕!你就那麼樂意看到朕落得如斯下場嗎?你為什麼就一定相信,那個女人她一定是我害死的?你在宮裡住了這麼多年,她怎麼死的難道你會不清楚嗎?她一生作惡多端,會生那樣的病,完全都是報應!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無雙任由他低吼,始終不發一言。
他早就佈置好了一切。
她不過是他一直監察著一個小人物,不管怎麼跳,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難道沒有半點覺得對不起我嗎?」
他抓住她的指尖,用力的握緊。
為什麼?
到了眼下這一刻,她仍然如此平靜?
為什麼她的眼裡,沒有半點後悔?
她為什麼不軟下身段來,祈求他?給他一點台階下,那麼,他會順勢不去計較她的過錯,不會計較那些從前。
「你什麼都知道,卻裝作若無其事,你只是在算計我,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
她抬起眼眸,看見這雙清澈見底的瞳孔裡,那無盡的悲憤。
「很好,你沒有對不起我,你當然沒有對不起我,我還得謝謝你呢,如果不是你,那些蠢貨又怎麼會自發的全部站出來,讓朕來個一網打盡呢?」
他笑得張狂,轉身之際,卻是滿臉的落寞。
他贏了,卻一點也不開心。
他是算計了她,也只是想知道,她的心,究竟在哪一邊。
到了如今卻發現,知道,遠比不知道來得痛苦。
「上官無雙,你還有什麼臉過來見我們?」
雪柔一見到她的出現,便扯著嗓子嘶吼起來,
「你把我們害成這副樣子,你卻半點事也沒有,你的心是不是鐵石鑄成的?」
宸妃聽到雪柔的叫喊聲,這才從遊魂狀態中回歸過來,她激動不已的站直身子,看著無雙:「我是祈國公主,他若不想兩國開戰,就應該馬上放了我!」
「我真的將蒙汗藥下到御林軍的食物裡了。」無雙抬眸,搜索著那個戴著面具的身影,此時此刻,她只想讓他知道,她並非不念及兄妹之情,至少,她佔據了這具身子,她會替從前的無雙保護好沐晟,這個她唯一的親人。
「我相信你。」
沐晟自人群裡走出來,眉眼溫潤的看著她。
清雅的嗓音,有一種撫人心田的作用。
「晟哥哥!你瘋了嗎?這個女人害得我們全部淪為階下囚,你還在這裡說相信她?假如不是她,我們怎麼可能會落到如此田地?你不能因為她是你的妹妹,便如此不分清紅皂白的袒護她?」
雪柔氣得有些渾身發抖,
「這個低賤的女人,她枉想著還能再坐上皇后的位子,才會這麼做的,晟哥哥,你什麼時候能夠清醒一點?」
沐晟陷入一陣沉默,不知道是不想回答雪柔的話,還是在思量著其它。
「我們的母親,她是病逝在宮裡的,並非你們所想的,是被祺洛所殺,這一點,我可以做證。」聯想到此前祺洛的盛怒,無雙悠悠開口,「我會帶你毫髮無損的離開這裡,我保證。」
拼盡一切,她也會將沐晟從這裡帶出去。
「我等的,也只是你這句話。」
沐晟低低的笑了,
「這樣的牢籠,從來都關不住我。」
他的話,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今天你們所有人,都將為你們的愚蠢付出代價,沒有誰,可以離開這裡。」
祺洛的聲音,冷冷的響在無雙的身後。
他意氣風發的出現在此,雙手環胸,看著這群被他關押起來的人,此前還張牙舞爪的說要將他從龍椅上拉下來,下一刻又全部被他所俘虜。
站在高處,欣賞著這群人奮力拚搏想要達到高點的姿態,再看著他們一個個由此前的欣喜若狂直至現在的垂頭喪氣,這其中的滋味,還真是難以令人想像的美好。
「我不會讓你傷害他。」
無雙轉過身形,站在他的對面,定定的看著他的眼。
四目相對,有電光火石閃過。
從這一刻起,他們之間將水火不容,永遠站在對立的場面。
「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認為,我會讓你逃走嗎?沒了你,這後宮裡將會失去所有的生氣,朕這一生,都不會放開你。」
他風情盡顯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