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冰玉映紅妝,徹骨冰心誰憐卿?」石彎彎站在雪地裡,喃喃地吟出一句,一出口,不禁連自己也癡了,看著宇辰的房間裡依舊是空蕩蕩,想要走,卻始終移不開腳步,便那麼站在望月亮,想著「衣帶漸寬終不悔」想著「辛苦最憐天上月。」想著想著,自己便也吟出了一句,覺得自己變得窩囊,為了個男人,也學得人家多愁善感,傷春悲秋。自己呸了自已一口,正提起勇氣要走,後面閃出一個人來。
「喲!石大將軍,等了一晚上了,再等一會子,丞相說不定馬上就從山上下來了。」唐逸嘴角帶著笑,還有些許的邪性,長衣飄然地看著石彎彎。
石彎彎挑挑眉,問道:「哦?他極怕冷的,去山上幹什麼?」
唐逸笑得更開了,「山上有美人,怎麼會不去呢?」
石彎彎心裡冷冷地一疼,臉上卻依舊笑著:「是麼?他倒會尋樂子。」說完,便要走。
唐逸冷眼看著石彎彎,嘴角一扯,「是啊,他找了樂子,可憐某些癡情人,在這裡白站了一晚。」
石彎彎硬生生停住身子,低著頭,「誰說我等他了,我就是……來找他說幾句話,問幾句詩的事……」
「哼!你乘早死心罷,他怎麼會看上你?」唐逸說得直接,竟讓石彎彎心裡狠狠地疼了一下,像被誰戳了一刀,這句話,她早就知道,只是,現在才有人說出來。原來,這句話,這麼傷人。
唐逸看著石彎彎,突地上前一步,將呆立在那裡的石彎彎擁入懷中,石彎彎一愣,居然忘了推開唐逸,只聽見唐逸在耳邊道:「你何必又記掛他,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為你在牽腸掛肚?我不嫌棄你的身子,作我的妻,不好麼?」很久沒有接觸的男子的氣息,在耳邊帶著溫暖,讓石彎彎突然有點沉醉了。但一聽到「嫌棄」二字時,她卻如觸到了火一般,跳了起來,一雙黑玉般的眼,只是盯著唐逸:「你說,他看不上我,是因為我的身子不乾淨麼?」
唐逸悲涼地一笑,「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是我的心,你這半年來,難道半點看不出來?」
石彎彎也是苦澀地一笑,眼裡滲出淚來:「那你也該看出來,這半年來我對他的心。哪裡還容得下別的男人?」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找我麼?」那是宇辰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風雨不驚,彷彿風過竹林,日照古寺。
「丞相……」唐逸冷冷地作了一個揖,青衫婆娑,原本也是個極風雅的男子,此時站在宇辰面前,便被比下去了,俗了一大截。
宇辰點點頭,又看向一邊的石彎彎:「你呢?大半夜站這裡幹什麼?」
「沒……沒什麼……就是晚琴的孩子,小楚荷再過三天就滿月了,你可是她乾爹,到時候別缺席哦。」石彎彎迅速換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對宇辰道。
宇辰聽到楚荷也是一笑,「我自然是記得了,還煩的你來說。倒是你們倆,我遠遠看見你們倆在這裡抱來抱去。」說道這,宇辰頗有深意地看了唐逸一眼,「我這小屋子,也沒什麼景致,你們倆真是好興致,跑到這裡來花前月下。」
唐逸冷笑著,正要開口解釋,卻聽石彎彎笑道:「怎麼你這屋子前面也沒標出說不准花前月下,幹什麼我們就不能呢?」說著,便走到唐逸身邊,一把攬過唐逸的肩,她比唐逸低一個頭,這麼一攬看著甚是滑稽。
宇辰笑了笑,自己開了自己的門,站在屋裡對屋外的二人道:「那就不打擾了,只是唐兄,你可要小心一點哦,這可是顆霸王花。」說完便鎖上門自顧睡去了。剩下雪地裡的二人,默然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