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公子還是個癡情種啊……」夏漱玉淡淡地歎道。想到自己癡戀著成宇辰,心裡也是一般淒楚,唇間無故多出一種苦澀來,喃喃道:「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這世上確實沒有何事比愛一個人更幸福,也沒有任何事比愛一個人更苦。
漸漸地南楚城的大門橫在眼前,破舊而灰暗,像是巨大的昏睡的獸,這裡往來的客商不斷,是一個商貿大城,卻也是最愛出事的地方,盜賊響馬最愛光顧的也就是這樣的地方。
「姑娘,我們今天就住這裡吧。」秦鍾玉把馬拴好,指著一家最好的客棧對夏漱玉道。
「嗯,好吧。」漱玉點點頭,想起在南通的一切,有些恍然若夢,不知道二皇子發現她走丟了是什麼樣的表情,不知道那楊思琴夫婦現在有沒有說通老父同意他們的婚事。
客棧的吃食還算是可口,卻遠遠不如前面一路上的吃的東西,夏漱玉知道那都是明宣特意安排的,現在沒有明宣的安排,吃的東西自然不如以前了,沒有了八寶鴨,芙蓉翠玉糕,水晶餃,只有煮熟的牛肉,茴香花生和陽春麵,江湖也多出了江湖的味道。
「姑娘吃不慣麼?」秦鍾玉問道,他已經點了這家最好的菜,自已也沒怎麼吃,就看著夏漱玉一個人看著飯菜發呆。
「沒有,我只是想起一個人……」夏漱玉不好意思地笑笑,夾了一塊牛肉放在嘴裡,只覺得無味且老,怕別人看出來自己吃不慣,又使勁吃了幾大塊牛肉。
秦鍾玉看著夏漱玉吃的很香,彷彿釋懷似的,自已也吃了幾塊,臉上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姑娘一個人在外面總不是辦法,什麼時候回家啊?」吃晚飯,秦鍾玉問漱玉,天色黑了下來,兩人便倚著客棧二樓的欄杆看外面窸窸窣窣的雨,這雨像是要把兩個人困在這南楚城的小小客棧,又彷彿想要把這一刻用無邊的雨絲纏繞起來,讓它永永遠遠不要溜走。
「我……怎麼回啊……」夏漱玉長長歎了口氣,她何嘗不想家,想爹娘,只是自己這次犯了這麼大的錯,要怎麼回去呢?
「天下的父母怎麼會真怪自己的兒女呢?可能回去會有幾頓薄責,但是只要你回去,姑娘的爹娘一定歡喜……」秦鍾玉道。
夏漱玉搖搖頭:「我不知道回去怎麼面對他啊……」
「他是誰?」秦鍾玉問。
夏漱玉黯然道:「一個我對不起的人。」
「哦?」秦鍾玉眼中神采有些異常,看著夏漱玉繼續問道:「怎麼個對不起法。」
「他對我太好了,我卻對不起他,我一直打他罵他還利用他,他還是對我好,我真是……」夏漱玉說著眼中居然有些淚光閃爍了。
「若是真的那人喜歡姑娘,那姑娘作什麼,他都會原諒的。」秦鍾玉道。
夏漱玉哭得更厲害了:「我知道,就是這樣,我才覺得更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