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幽幽的藍色巨眼，倒影著如意和阿穆爾的影子，人蛇對峙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
「如果那些飛的是陰梟，那這蛇就是相繇。」如意忽然說。
「對啊，那又怎麼樣？」阿穆爾問。
「難道我們到了地獄入口？」如意打了個激靈道。
「不會，外面的石台寶塔寶相莊嚴，哪有地獄大門是這樣的。」阿穆爾搖搖頭。
「我們走幾步，說不定真能見到地獄大門呢。」如意有點自嘲地說。
「好吧，反正也是一死。」阿穆爾放聲大笑，拉起如意的手坦坦蕩蕩地向前走去，本以為相繇馬上就會攻擊他們，沒想到的是，相繇卻是安靜地跟在他們身後，一點沒有攻擊的意思。
空蕩蕩的黑洞裡全是兩人的腳步聲，一個火把滅了，他們又換了一隻火把，手卻從未放開，不再想什麼男女大防，不再想什麼奇怪的龍陽之癖，只有相依為命的兩個人，和未知的前路。
「如果咱們真走到了地獄，你下輩子想幹什麼？」如意笑問。
「嗯，我想當個普普通通的牧羊人，站在草原上放歌，看日昇日落，和心愛的人策馬奔馳，直到白髮蒼蒼。你呢？」
「我？我想……」如意一時語塞，其實她想說的是，希望能和他一起，看日數日落，放歌草原，策馬奔馳。
「我說錯了，下輩子，我就當個女人。」阿穆爾突然改口說。
如意驚訝道：「女人？」怎麼看，阿穆爾也不像有這種傾向的人啊……
「對！這樣我就滿世界的找到你，死皮賴臉地嫁給你，到時候你可不許嫌我醜，嫌我凶啊……」阿穆爾笑道，那隻手握在手裡，或許時間太久了，他太不想放開了，所以，即便下輩子當女子，他也要找到這隻手，不離不棄，生生世世……
「呵呵……」如意笑了，聲若空谷幽泉，這樣爽直的阿穆爾，那樣溫暖的大手，她怎麼捨得放的開……
握緊阿穆爾的手，如意輕聲說：「那我們就拉緊手，等轉世的時候也別放開，這樣咱們就可以投胎成鄰居，青梅竹馬，等我長大了，我就娶你，咱們一起，草原放歌，策馬江湖……」
「好，一輩子也不放開！」阿穆爾笑和道，握著那對手，又握緊了幾分。
黑暗的洞穴裡，遠處竟然有了微微的亮光，像幾顆星星，跳動在黑暗的夜空中，如意和阿穆爾俱是一震，難不成這麼快真走到了陰曹地府？還是說，前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