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很久沒有來過這片神秘的土地了,巍巍群山青翠欲滴,花香鳥語,在他看來,都是可愛的,當年的苗疆首領已經被新的部落推下台,現在統領苗疆各部的是哪個部落,他也不知道,他的父親,妹妹現在在何方,他也不知道,當年的小男孩如今長高了,可是他去哪裡找他的親人呢,連上一任的首領都不知下落如何,何況是身為奴役的父親和母親。今天又是月圓之夜了,苗疆的月亮比京師的更漂亮,紅色的,像如意的喜服。
「木棉,如果我們平息叛亂,太子和我一定幫你找到你的父親。」宇辰和木棉並排站在蚩蠡山上,望著那輪紅色的月亮。
木棉點點頭,對宇辰一笑,他是知道宇辰的,他總是那麼優雅,那麼溫和,彷彿三月春風拂面,可是不知為何,他覺得,宇辰又是悲哀的,帶著淡淡的淒涼味道,雖然他的一生平坦的像宮門口的順昌道,但是有些人的傷感氣質是與生俱來的,就像是宇辰,當他不說話的時候,這種氣質便濃烈起來。
「木棉,如果找到你的父母,你就呆在這裡吧。」宇辰淡淡地說,他同情眼前這個長著無邪的大眼睛的男孩,他的一生太苦了。
木棉眨眨眼睛,緩緩搖搖頭,指了指營帳,又指了指自己,宇辰已經瞭然。
「皇上那邊,我會說,你犧牲了。」宇辰接著說,「如意有我呢,你不用擔心的。」
木棉低下頭,是啊,她的身邊有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那麼他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呆在她身邊呢,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宇辰今天也有些傷感,絲毫未覺木棉此刻細微的深情變化,半響,他緩緩說:「木棉,你覺得,如意他會喜歡我嗎?」
木棉狠狠地點點頭,如果她不喜歡你,那麼她能喜歡誰呢?
宇辰淒然一笑:「木棉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是那種女子對男子的喜歡,你還小,不懂。自從我知道她是女子後,我就一直抑制不住我的感情,幾年來,我們幾乎如影隨行,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等到如意全身而退,我們就去隱居,我們永遠不分離,可是,為什麼阿穆爾出現後,我卻覺得,我的如意,他不全是我的呢?」
木棉睜大水靈靈的大眼睛,眼中倒影出一輪紅月,男女之情,他怎麼會不懂呢,當年瑤妃之所以變成那個樣子,不就是為了男女之情麼,不管如意喜不喜歡你,你起碼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她在一起,和她說說笑笑,而我呢,我只能遙遠地看著她,因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去,連喜歡她的權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