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皇城郊外的那一座古老的傳送陣中,一道粉色光芒閃現,隨著它的消失,四個身影出現在傳送陣上。沒錯,這就是薇蘭爾締姐弟三人和魔神殿大祭祀桑格,當初奧迦德讓薇蘭爾締將蘭芝城的傳送陣移入城內,但薇蘭爾締本著戰略考慮,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一旦戰爭開始,萬一對方有個空間法師就可以通過傳送陣將大軍直接移入城中,雖然有容克和奧迦德在,這種事不太可能發生,但是正所謂是「不怕意外,只怕萬一」,任何的「萬一」都是應該避免的。
走在郊外,遠遠地就可以看見魔族的王都,或者稱為皇城,這可是薇蘭爾締在百萬深淵年中的成果之一。一座雄城!這城叫做坦桑伊,這是以古魔語的命名,翻譯意為懺悔者之城。這深淵暗部上到薇蘭爾締,下至小小頑童,都不會忘記自己應該做出的懺悔。
當然,薇蘭爾締又是何等智慧,何等大才,自然不會只做無意義的懺悔。在懺悔的同時,她也從來沒有忘記發展自己的一切,以及休養生息。她一邊用鐵血手段的同時,鼓勵生育並且鼓勵發展魔術和魔藥。所以,雖說同在深淵,甚至南部的條件要比北部好得多,但是,魔族並不怎麼羨慕暗精靈族的,甚至一些暗精靈平民更願意到北方來投奔魔族。
其實,所謂王道,就是要讓治下的大部分人平安地享受生活。這樣的王道,才會千古垂青。只有做到這一點,才是王者。
看著遠處的一座雄城,薇蘭爾締不由又想起了那一抹亮眼的紫色。這座雄城啊,是她曾經為自己打造的最後歸宿,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有些多餘,甚至讓她隱隱生出了幾分懼意。
如果沒有他的氣息,唉,這個世界,真是沒有讓人期待的顏色了。想到這裡,她不由神情黯然了幾分。
「姐姐……」莫拉克回過頭來,恰巧看見了薇蘭爾締臉上的黯然神情,不由有些驚訝,「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哦,沒事,就是想起了在伯尼亞特大陸的一個朋友。」說到「一個朋友」時,薇蘭爾締不經意間露出了幾分幸福的小女兒態來。
但是這也就只是一瞬間的事,快得莫拉克和茜兒都覺得自己看花了眼,再加上,這兩人並未曾嘗過戀情的甜頭,自然也就不太能懂得這其中的感受了。
而另一邊,桑格也看到了。他可就不一樣了。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便微不可察地勾起了嘴角「姐姐的朋友?」在莫拉克的眼中,姐姐一向是冷漠的,能夠讓姐姐稱之為朋友的人,想必也……
唉,可憐那如水一般的男子,給他未來的小舅子留下的第一映像竟是「冷漠」。
四個人就這麼來到了坦桑伊城的北門。
看著城門前排出的長長的隊伍,薇蘭爾締疑惑地看了看莫拉克三人,希望他們當中有一個能出來解釋下究竟發生了什麼。
「嗯,」最後,還是年長的桑格發話了,「王,是這樣的,三個月前該隱派人悄悄地潛入了桑坦伊。」
「哦?」薇蘭爾締略一思考,「想暗殺誰?」
「是三長老亞伯蘭。」桑格一臉惋惜和愧疚,「王,對不起,是我沒看顧好……」
唉——
薇蘭爾締歎氣道:「亞伯蘭算是最早支持我上位的長老了,該隱啊,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呢。」
默默不語了一會兒,又向茜兒問道:「亞伯蘭現在傷得怎樣了?」
「姐,三長老的性命倒是勉強保住了,但是,一身修為卻是去了。三長老昏迷至今未醒,再這麼下去,他怕是真的會死掉呢。」路西法的小女兒茜兒是一位魔族中極其珍稀的聖魔者。有點像是大陸上的牧師那種。當然,牧師是無法對暗系體質的人加持和治療的,而聖魔者則不同,他們是暗系的「牧師」。
「那你們就這麼確定,那個刺客還沒有逃出桑坦伊?」薇蘭爾締冷冷地問道,「都三個月了……難怪我說怎麼桑格叔叔會出現在巴別塔呢,原來是為了回溯占卜啊。」
「呃!」桑格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實也不盡然,也想著你睡了那麼久會不會出了些什麼事,不過嘛——」他說著斜著眼睛打量了一下薇蘭爾締,用逼音成線的魔術賊兮兮地單獨對薇蘭爾締道,「我得恭喜我王,找到了心儀之人。」
薇蘭爾締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然後絕色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也用魔術回道:「叔叔說笑了。」
但是桑格卻是大笑起來。弄得一邊的茜兒和莫拉特面面相覷,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叔叔!」見桑格取笑自己,薇蘭爾締不由有些慍惱之色。
「唔,我只是替路西法開心罷了,薇蘭,你爸爸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沒有一個好歸宿。雖然他最後把那一堆爛攤子留下給你,但是,我明白,其實他很心疼你的。要不最後也不會落淚了。」桑格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
「叔叔,你已經很久沒有叫我『薇蘭』了呢。」薇蘭爾締也感慨地說了一句,自從坐上王位,這位魔神殿的大祭祀,父王生前的知己,就極少叫自己「薇蘭」。最多最多就只是叫自己聲: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