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頭上,看著那三百人的隊伍由蘭芝城的南城門出城而去。雖然暮色沉沉,但奧迦德依舊可以辨認出那一道熟悉的身影。那個男人,此時此刻正坐在馬上,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這個曾經讓奧迦德失去生命的男子,身後背著那把從某種意義上象徵著他的身份的噬魂劍,他又要出征了,踏上血的征途。
其實奧迦德明白,裡華爾根本不喜歡戰鬥,和他一樣的。可是,卻是為了他總是不顧一切地衝殺。因為,他曾經說過,要保護他的朋友,他的主人。
在花精中,所有的人,都不希望奧迦德染指血腥,因為,他們認為奧迦德是天堂鳥,本就不該染指凡人的血腥。一襲白袍本就不該被污染,儘管他想要動手的話誰也攔不住他的。所以就只能減少他動手的次數了。
他是那天堂鳥。
是那飛翔於極樂天堂中的瀟灑男子,是那天堂的王子。
值得所有人的守護。
坐在馬上的裡華爾,回眸看了看蘭芝城,眼中一絲詫異滑過。
在那高高的城牆上,一個白衣少年,紫發在風中舞動著。在這被夕陽染紅的世界裡,他,就宛若絕世獨立的神!
翻。下馬,虔誠地朝他跪下,行了個效忠禮。然後,沖那個身影叫道:「不要出事!」
在看到奧迦德也衝他點點頭之後,這才上了馬,消失在遠方。
「他走了。」城頭上,在那裡華爾看不見的地方,薇蘭爾締也正看著那消失的身影。
「嗯,走了。」奧迦德點頭道,「薇蘭,為什麼不和我一起站在他的面前?」
「呵呵,他不喜歡我。你該知道。」薇蘭爾締勾了勾嘴角,「他之所以接受我,完全是因為你。」
「都一千多年過去了,他不至於還記仇吧?」奧迦德一邊笑,一邊拉起薇蘭爾締的手,一邊施展了一個瞬移。
再度出現時,兩人已是坐在奧迦德的臥室中了,他們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不是因為那個,而是,在他們的眼裡,我是你的弱點、你的命門。」薇蘭爾締說道。
「弱點?命門?嗯,的確,這對他們來說是有些難以接受的。」奧迦德深知夥伴們的擔心,但是,他衝著薇蘭爾締笑了一下,「但是,薇蘭,你知道嗎?如果弱點本身足夠強大,那麼,就不再被稱為『弱點』。」
「如果弱點本身足夠強大,那麼,就不再被稱為『弱點』。」薇蘭爾締呢喃著。
「嗯,薇蘭,你是我的弱點,那麼,我又何償不是你的弱點呢?所以,我必須有和你在一起的能力才行。你說是吧?」奧迦德緊緊地拉著薇蘭爾締的手,他不希望這個女人鑽牛角尖,「你的禁術足夠強大,因此他們才沒有反對我們在一起。所以,薇蘭,只有我們兩在一起才是完美的。沒有任何破綻的。就好像一雙翅膀,少了誰都飛不起來。」奧迦德笑得很溫柔,「我們在一起已經很久了,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犧牲著。我知道,你累了。可是請你堅持下去,我想讓你看看屬於我們的輝煌。」
薇蘭爾締看著身邊的男子,似乎讀到了什麼。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輕輕地湊到奧迦德耳邊,道:「我願意陪你一起去那天堂樂園,哪怕,要經過無比痛苦的蛻變。」
聽了這話,奧迦德握著薇蘭爾締的手緊了緊,輕輕地在薇蘭爾締的臉上啄一下,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是墮入地獄深淵的魔,我也願意和你一起去那深淵安家。」
「嗯,抱我,讓我真正做你的妻。」薇蘭爾締的聲音微不可聞,但是奧迦德卻是笑了起來,他和薇蘭爾締從宣佈在一起之後,就非常忙碌,每晚雖然都摟在一起睡,但或許是單純地想要那份長久的溫情吧,誰也沒有動誰。
輕輕地拉起了薇蘭爾締的一縷長髮,一邊把玩著,一邊道:「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頭髮了,居然比那黎明到來之前的夜幕還黑,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你知道我有多喜歡它纏繞在我指間,讓我感到獨屬於你的那份氣息。每回看到你這一頭秀髮,隨著風輕輕搖曳舞動的樣子,就彷彿撓在我心裡,讓我想要好好愛你,給你一份完美。」奧迦德將那一縷黑髮放到薄唇邊,吻了一下。
薇蘭爾締勾起嘴角,單笑不語,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早已經不是一星半點了。他已經為她動情了,這一千多年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即將如同山洪海嘯一般到來。而她對於他又何償不是如此?
夕陽還未完全落下,月亮還未升起。但即便是創世神,也無法苛責奧迦德和薇蘭爾締的行為吧?畢竟,他們已經愛得太久了……
裡華爾帝國皇宮
「大法師閣下,你真的願意為我們走一趟?」亞特大帝正對著一個穿著黑色斗蓬的人說著。
「是的,反正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我也想去見識一下,那個七系魔法體。」黑斗蓬下發出一個比較尖銳的聲音,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蟬地垂手而立。
這個「黑斗蓬」便是一個月前殺了大導師級的裡華爾帝國宮廷首席法師——依扎西。多侖的新任宮廷首席大法師。
但是,在場的人們誰也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來歷。
這個「黑斗蓬」,就像是橫空出世一般。
伯尼亞特大陸從誕生至今,各族都不缺少人才。現有的歷史傳說中,無論是已經滅絕的神族中的亞特蘭締斯、獸族的莫桑比克,還是隕落到深淵的暗精靈王特寞、魔女維拉熱迪絲,或是最近一千年來受人傳頌最多的,人族中的那位奧迦德。這些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但這些人都有著自己出道前的事跡在大陸上傳揚,就算他們的過去有多麼的隱秘,但終究是有跡可循的。
而這黑斗蓬……
卻沒有過去。
無論亞特大帝怎麼調查,都無法查出這個黑斗蓬的來歷,要知道,一國之主,無論如何都有怎各種渠道來瞭解整個大陸的情報的。當然,他手下的情報人員這幾天也是被砍了不少,弄得人心遑遑的。
在亞特大帝的一通恭維下,黑斗蓬也有些飄然了,終於決定準備一番,明日就單獨踏上去蘭芝城的旅途,去會會那伯亞公國的陛下,為裡華爾帝國除去一個大大的隱患。
在黑斗蓬離開大殿之後,一位老將軍道:「陛下,讓大法師一人前去,怕是有所不妥……」
「諾頓將軍,像這般來歷詭異之人,留在皇城畢竟有些不安,還是讓他去吧。至於護衛……連那大導師級的多侖法師都死在他的手裡,你還怕他出事?此時正是多事之秋,能不派人就少派吧。」亞特大帝心中早就忌憚起了這個黑斗蓬。
話說這亞特大帝也是個可憐的傢伙。
他少年時期並不如意,上一任大帝有五個兒子,亞特排在第四,和當時威爾世家的少家主,也就是奧迦德這一世的父親,是同齡。但他們兩卻是兩個極端,一個是家族中的獨子,受到眾人的愛護;一個是無人問津的皇子,沒有人關心,除了絲絲公主——他的妹妹。
於是,亞特便瘋狂地愛上了自己的妹妹,可是絲絲卻喜歡威爾世家的少家主。但是,亞特的父親卻將三公主茱莉指給了威爾世家的少家主,茱莉和威爾世家的少家主是情投意合。亞特一開始的時候,對這個安排還是很滿意的,但是,不久後,絲絲便失足落水,溺水而亡了。亞特知道,絲絲是聽說父王要將她指給當時右相的兒子——皇城的第一淫少,才自殺的。
於是,他一氣之下,想方設法地結交了威爾世家的少家主,得到了威爾世家的支持。終於坐上了萬萬人之上的皇位,他登上皇位之後就讓威爾世家的少家主去殺了右相一家,並將與威爾世家交好的布依扶上了右相之位。
但是,十七年前,亞特大帝還是將威爾世家從歷史上抹去了,並且是毫不留情地,沒有打算給威爾世家留下一絲血脈,如若不是因為葛比的存在,怕是世上就再沒有威爾血脈了。
回到自己的寢宮,亞特坐在床邊,從床頭上的那個鎖了十七年的抽屜裡取出一白色的好像是骨頭一樣的東西,放在手心,呢喃自語道:「約瑟夫,我的朋友,如若那孩子能逃過這個詭異的傢伙,我就在這裡等著他來為你復仇。奧迦德。威爾,他是你的兒子,你足以為他驕傲了,約瑟夫……我還是不如你啊。」
蘭芝城,奧迦德臥室內
一室的月華,溫柔地照在奧迦德和薇蘭爾締的臉上。
「薇,我剛才好像靈魂都完整了呢。你剛才真是太美了。」奧迦德在被子下摟著薇蘭爾締,磁性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激情過後的餘韻。
「嗯,我也是。」薇蘭爾締縮了縮身子,「奧迦德,怎麼辦哪?」
「嗯?」奧迦德看著薇蘭爾締有些煩惱的眸子。
「我的靈魂怕是再也忘不了剛才完整的那種感覺了,太快樂了,像是到了極樂的天堂。我每天都會貪戀你的愛的,怎麼辦呢?」薇蘭爾締看著奧迦德的那雙祖母綠的眸子,「那是只有你才能給我的。」
「那就永遠不要離開我,不就行了。」奧迦德溫情脈脈地笑了起來,伸出手摸了摸薇蘭爾締有點汗濕的發。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必需要離開你一段時間呢?」薇蘭爾締有些悵然地說。
「你還會回來的,對不對?所以,我一定會等你。」奧迦德愣了一下,拉了拉薇蘭爾締的手。
「可是,如果我回來之後,已經不是這個樣子了,你會不會認得?」薇蘭爾締問道。
「如果薇蘭變得太多,我自然是認不出的。」奧迦德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到薇蘭爾締的眸子中的光芒一黯,「不過,我的薇蘭一定會讓我知道她回來了,因為她才捨不得我為她神傷半生呢。對不對?」
聽了這話,薇蘭爾締鼻子一酸,淚就滴落下來。一個勁地點頭,口中更是不住地重複:「對,對,對……」
「不哭,薇蘭,哭了就丑了哦,我的薇蘭一向是漂亮的笑著的。」奧迦德抹去了她的淚,「不過,薇蘭是要去練習禁術麼?要走多久?什麼時候走?」
薇蘭爾締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離開多久我也拿不準呢,至於什麼時候走,大概這次天人菊回來之後,我就走。你一個人,我不怎麼放心。」
「嗯,你走了,我會想你,很想很想。」奧迦德有些難受。
「我也是,會想你,很想很想的。」一邊說,一邊蹭了蹭,感受到奧迦德的身子僵了僵,又有什麼在自己體內硬了起來。
「小妖精……」奧迦德忍耐著自己的慾望,他知道薇蘭爾締今夜剛破身子,不能再繼續承受了,只是貪戀著她體內的舒爽,所以一直不捨得抽離。
將奧迦德的忍耐看在眼裡薇蘭爾締又一次感動了,他在乎自己。正當奧迦德決定抽離時,她卻小聲地說:「不要走,讓我再感覺一次那種完整。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好嗎?」
聽到如此,再能忍耐就不是男人了。奧迦德便又一次行動起來。
月亮似乎也害羞了,它躲進了雲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