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這一天,威恩特學院風和日麗,可是,一大早在校長辦公室裡就傳出了一聲驚動周圍鳥兒和行人的叫聲。行人們都不解地轉頭看向校長辦公室,心中暗自嘀咕:校長今天是怎麼了?一大早的,發情?
而校長辦公室裡,讓我們看看是怎麼回事吧?鄧肯圖什曼校長正一臉陰鬱地看著他對面的少年,眼底浮現出各種情愫,但最多的還是震驚。
「奧迦德你真的考慮好了?」是的,他的對面坐著的正是他的入室弟子奧迦德。
奧迦德點點頭,認真地說:「我不認為你還可以教我什麼了。」
聽了這話,鄧肯更是有些失敗感,這個少年,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在三個月前,他從試練地回來的那一天,他就明白了,這個少年絕對不會甘於在這個學校裡再呆上五年時間的,但是他也沒有想到才僅僅三個月,這個小怪物就來要求退學了。他的理由也很正當,的確,自己幾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他的了,接下來他只需要自己努力拓展自己的精神力就行了。魔力有那幾隻妖精幫他,相信不出五年,他就會超越導師級。這大概還是保守的估計。
「現在大陸已經開始亂了,奧迦德你真的決定走出這片清靜的校園,要知道,你現在才十四歲啊。」說出這句話,是鄧肯唯一的擔心。
十四歲,這個少年才十四歲啊。
看看學校裡那些十四歲的學生們,還處於被保護的狀態,可是這只雛鷹卻已經開始要求自己飛了。這就是鷹吧。飛得比所有的鳥兒要高,只是因為它的展翅要比一般鳥兒要早。看著奧迦德,鄧肯知道,如果他可以駁回自己的這個擔心的話,那自己就真的沒有理由再不讓他走了。
「老師,校園雖然清靜,但永遠不會有成為英雄的機會的。」奧迦德平淡地說,「雖然我知道您是在關心我,但是,老師,我想早一點行走大陸的話,對於我自己是有好處的。正因為大陸將亂,我才不認為繼續在這裡呆下去有用。」
「但是,你的實力我不放心。」其實,鄧肯也知道,這小鬼魔武雙修,就算是大導師級的人單對單也未必能在他手裡討去任何便宜。
聽了這話,奧迦德不得不翻了翻眼皮。
自己有怎麼樣的實力,這個老傢伙,應該是最清楚的人之一,他還不放心?
「好吧,要怎樣你才『放心』?」奧迦德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哦,這個嘛……」鄧肯聽出了奧迦德的不善語氣,以及那種幾乎是天生的上位者威壓,不由有些心顫。
「有什麼必須要達到的要求嗎?」奧迦德放緩了語氣。
輕輕地歎息了一下,鄧肯眼裡透出了莫大的失落感:「其實我知道,無論我現在怎麼說,你都是不會聽的,我的要求你也一定會達到的,我不想刁難你。就算可以強行把你留下,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因為你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了。」
奧迦德點點頭,的確如此,強行留下他對於已經達到神級的鄧肯來說,的確是不成問題的。當然,這有一個前提,就是奧迦德不打破自己身上的封印。
「另外,我威恩特魔法學院自成立以來,只有被開除的學生,還沒有主動退學的學生。我,不想也不能開這個先例,因為這關係到學院的名譽問題。希望你能理解。」鄧肯苦笑道,「不過,也不是不可以變通的。」因為看到了奧迦德有點兒不悅了,於是趕忙補充了一句。
「哦?還有變通之法?」奧迦德原本剛想一走了之,聽了這句話兒之後立即來了興趣。
「也就對你了,誰讓你是我的入室學生呢?」鄧肯一歎,「你這個小鬼,真是讓我頭疼的了。」
「哎呀,我的鄧肯老師,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的學生呢?好歹我出去混個有頭有臉,還不是你臉上有光呀?」奧迦德笑容很燦爛,帶著點兒討好的神色。這一手,他上一世可是常常用的,所以,用起來自然是輕車熟路了。
聽了這話,鄧肯心中虛榮心不由大起,於是道:「好吧,你這小鬼,真真是個人精。聽好了,雖然退學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可以出去試煉啊。」
奧迦德聽了這話,怎麼還能不明白這鄧肯的打算,他似笑非笑:「哦,鄧肯老師真是好打算啊。」
「知道你不滿意這個變通之法,但是,你要明白,這已經是學院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鄧肯看得出奧迦德將來定非凡人,要不然怕是連這變通之法都不會給的。
奧迦德低頭想了想,然後問道:「老師,我能不能帶走幾個同學呢?畢竟這是試煉,我一個人沒幫手可不行。」
「可以,只要他們願意跟著你。」鄧肯明白如果他不答應這個附加條件的話,後果就是他們會一起失蹤,而且學院半點好處都撈不到。
「哦……」奧迦德重新靠回了沙發,一副和剛才的咄咄逼人全然不同的慵懶樣子,半瞇著眼睛打量著鄧肯。
鄧肯被這樣的目光打量得心慌不已,連忙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著,在終於確定自己的穿著沒有任何不對之後,才終於有了點兒底氣,開口問道:「小鬼,你看什麼呢?我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嗎?」
「沒有。」
鄧肯頓時有些氣極,他有些生氣地看著奧迦德,心中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和他動手。
「好了,好了,不和你鬧了。」奧迦德儼然一副反客為主的樣子。
這弄得鄧肯有些茫然,但他有種發自內心的無力感,面對這個孩子,他只覺得如此。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一個人曾經讓他如此過,那是葛比。鄧肯當然不會知道奧迦德和葛比之間的關係,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天,他也還在想著這個讓他無比自豪的弟子為什麼會在小小年紀就讓他產生了無力感。最後,只得將一切歸功於葛比,畢竟,奧迦德從小就是和葛比一起生活的,難免會染上一些葛比的性格和習慣。小孩子的模仿能力是很強的,何況葛比一直是奧迦德身邊的唯一一個長者,所以,奧迦德對葛比的刻意模仿也不是不可能的。
「說吧,我開出這麼多的條件,你都答應了,那你一定也有什麼要求吧,直接開出來吧。」奧迦德看著鄧肯,一點也不客氣。
「呃……」聽了這話,鄧肯不由訕笑道,「哪裡有呀,我可都是為你好啊……」
奧迦德看著訕笑著的鄧肯,也笑了:「沒有嗎?」
「沒有……」為了看起來更可信一些,鄧肯甚至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奧迦德。
「唉!」見狀,奧迦德竟然先歎惜了一下,「老師真是太客氣了,原本我還在想著,學院給了我一個如此的機會,我也要好好地報答一下學院,可是既然老師沒有,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嗯,那我這就走了。」
說著就要起身告別而去。
「慢著。」鄧肯急忙叫道。
奧迦德見狀心裡不由偷笑了起來,他早就看出這鄧肯有事要他去做,只是礙於面子不好說罷了。但是,奧迦德表面上卻是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
「怎麼了,鄧肯老師?」
「嗯,本來我是沒有什麼事要你去做的,但是,聽了你這麼一說,我……哦,對了,我突然記起了一件小事情,大概得由你去做一下了。」鄧肯說道,他臉皮自然是厚得很呢。
「嗯,你說吧。」奧迦德也就不跟他再演戲了。
「是這樣的,你知道冒險者大會吧?」鄧肯問了一句。
「嗯,是的。」奧迦德當然知道,這冒險者大會是大陸三大盛會之一,千年之前奧迦德在大陸上有了一席之地之後組織的。最初的目的是招攬強者。
「說起來也挺慚愧的,我們威恩特魔法學院是大陸上最優級的法師搖籃,可是,千年來,卻沒有一個學生為學院捧回一座冒險者大會的獎盃。所以……」鄧肯期待地看著奧迦德。
「你是說,要我組團去參加大會,然後拿到獎盃之後將獎盃贈給學院?」
「是的。」
「這可不怎麼容易啊,老師。」奧迦德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
「這樣吧,如果你能拿回獎盃的話,我就每年從工讀生當中給你定向培養3個魔法師,一直到你不要為止,怎麼樣?」鄧肯也知道冒險大會有多麼危險。
「6個,我也不和你討價還價了,6個,我會提供一些贊助。怎麼樣?」奧迦德談判道。他知道威恩特學院每年有十二個魔法工讀生名額。
鄧肯知道冒險者大會的獎盃對於學院來說是很重要的榮譽。他並不知道奧迦德的財大氣粗,養一支魔法師軍隊綽綽有餘。也很疑惑他要這麼多法師做什麼?但是心裡卻是也沒拿奧迦德的贊助當回事。只認為是奧迦德在賭氣罷了。
「你如果養得起的話,我就是把這十二個名額都給你又何妨?」鄧肯笑道。
「不,不,十二個的話,沒有了競爭力——不好。先說好了,我要每年最好的6個。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定個契約吧。」奧迦德說道。
「成交。」鄧肯想看看,這個少年究竟有什麼能耐,敢要如此多的法師。
很多年以後,奧迦德手下的魔法戰隊讓世界震撼,直到那時候,鄧肯才明白自己的這個天才學生當初的表現並非是在賭氣。這筆交易也讓威恩特學院大大的虧了一筆,也是鄧肯圖什曼院長一生中唯一的一抹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