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迦德傳奇 第二卷 雙黑玫瑰 第十五章 成了一群老怪物的寶貝徒弟
    一夜無夢,暗之日之後的光之日一直是奧迦德最庸懶的時候,也許是因為那種特殊的冥想法對於他來說消耗太大了吧。不過,這也怪不得他,畢竟他才十六歲。這個年紀在大多數人看來,依然還是孩子,是需要受到保護的孩子。

    由於奧迦德在光之日必須要休息一天,所以,今天已經是八月的第四周的水之日了。奧迦德一早就醒了,他突然記起,明天就是火之日了,說起來自己今天似乎該去看看鄧肯爺爺了,自從那天一別之後,已經有三天時間了。對於那個老人,奧迦德感受更多的是一種孤獨,不知為什麼,看到他時總會和爺爺的背影重和在一起呢?

    坐在陽台上輕輕演奏了一會兒詩琴,突然感到無比的暢快。也許是暗之日的冥想讓他又隱約打破了什麼,也許是昨天睡了一整天把在暗之日的疲倦驅散了。總之,奧迦德感受到無比的舒服。再加上自己隨意演奏的音符在空氣中漫步飄舞,營造出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境。突地,一絲孤獨從靈魂間溢出,他突然輕唱起來——

    我常在高山上,在老櫟樹的陰影,

    在夕陽下,憂鬱地獨自消閒;

    我向平原隨意遊目觀看遠近,

    原野的變幻景像伸展在我腳邊。

    這裡,浪花翻捲的河流在咆哮,

    蜿蜒曲折,隱沒在幽暗的遠方;

    那邊,不動的湖泊水波沉睡浩森,

    夜晚的繁星升起天穹,映在水上。

    在樹木鬱鬱蔥蔥的群峰之巔,

    暮靄還在投射出最後的餘輝,

    夜的女王駕馭霧氣騰騰的月亮

    升起,已將天際照得潔白如水。

    ……

    不管太陽升起還是走完天穹,

    我用淡漠的目光注視它的運行,

    太陽沉睡,升上陰暗的天空或者晴空,

    又有何妨?我一無所求於光陰。

    ……

    當林中樹葉漂落在草地上時,

    晚風揚起,把樹葉從山谷刮掉;

    而我呢,我酷似這凋零的葉子:

    像樹葉一樣把我帶走吧,狂飆![1]

    最後,奧迦德的指尖輕輕地拔出一段帶著餘興的音樂,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跳躍到空氣中消散不見之後,他沉默了一會兒。

    「這歌雖好,卻難覓知音……」他自言自語地說著。

    將自己的情緒草草地收拾了一番,之後,才將那詩琴放入空間戒中。離開了陽台,陽光依舊燦爛。然而,奧迦德並沒有發現,有兩雙眼睛正從不同的方位灼灼地注視著這個陽台。

    「唔,多孤獨的歌者……如有幸見見他,一定會同他成為朋友的吧。」

    「咦?這不是昨日那位先生的琴歌麼?好生孤獨啊!想必,他也是孤獨之人吧……」

    奧迦德根本就不知道,這一曲意外奏出的琴歌,將給他帶來什麼樣的朋友——至少,現在是這樣。

    他回到臥室,將睡袍換下,換上一件淡紫色的大麥提袍,再加上一件白色的長外掛。然後來到餐廳,吃起昨晚伊斯親自送來的早餐。雖然,他告訴過伊斯,不用如此的,自己今天早上會去餐館吃,可是,伊斯卻是很不放心外面的飲食衛生。所以,昨晚他就將今天的早餐放在了奧迦德的餐桌上。

    幸虧現在不是最炎熱的七月,否則,這食物就該壞了……

    奧迦德這樣想著。

    吃過早餐之後,奧迦德便出門去了。伊斯挑選的這小樓,位於這威恩特城的西南區,不僅離學院相當近,也離城中最好的休閒區相當的近,並且還不是位於喧嘩的鬧市區。想必伊斯也花了不小的心思吧。

    不過,他卻在幾個小時之內就辦好了一切,真是應了那句老話——

    有錢能使鬼推磨。

    奧迦德並不是那種不知道金錢作用的人,相反地,葛比老爹在他懂事的第一天起,就將金錢的厲害之處生動地展現給他了。對於錢,他有著自己深刻的理解。

    而今,他又是卡奇商會的幕後擁有者,等於是坐擁大陸的十分之一的金錢,而且這個數值還在不斷升值中。可以說,他的零花錢的一個零頭的零頭都足以讓一家窮苦人吃上幾年。然而,他自小就明白,錢應該用在刀尖上。他沒有亂花的習慣。

    他默默地走在大街上,突地,一個水果店出現在街角的拐彎處。默默地沉吟了一番之後,他便抬步向那水果店裡去了。他是去看老人,總不能兩手空空,帶點水果去,總是好的。

    從水果店裡出來時,奧迦德的手裡已經提著一籃子水果了。他來到學校門口,學院的警衛很盡職地攔下了他,奧迦德向來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他對於警衛的這種盡職的做法並不排斥,他知道,這是這些人應該做的。

    奧迦德在說了要見鄧肯之後,警衛的臉色立即變了變,他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奧迦德手上提著的一籃子水果。其中一個不由露出輕蔑的微笑道:「這年頭,送禮給鄧肯校長的多了,就是沒見過這樣寒磣的禮物。嘖嘖……你還真有新意啊。」

    「住嘴,迪克!」一個看起來是警衛頭子的人出聲道,「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請不要和他過不去,他什麼也不懂的。這位先生,要見校長是嗎?可有什麼證件?」

    奧迦德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卻早已經震憾連天了——

    鄧肯爺爺,你居然是校長,天啊,我的天啊。你要吃什麼水果沒有,我還以為你……

    聽了這個頭目的話,他立即回過神來,隨即便取出了那日鄧肯交予他的那枚水晶牌子。看了這塊牌子,那頭目的臉色立即變了變,然後很客氣地說:「少爺,你可以進去了,校長這會兒應該在花園裡的那棵大榕樹下呢。嗯,你要是不認識路的話,我讓人送你過去?」

    「不必了,您太客氣了。我認得路的。」彷彿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過一般,爺爺曾說過,對於下邊這種人,只需要客客氣氣地相待就行了,犯不著和他們生氣。至於認得路的說法,這是真的,那天在鄧肯的介紹下,他是去過那棵榕樹下的。

    奧迦德便就這麼走了。

    看著奧迦德離去的身影,這個頭目不由得在心中讚歎不已:這個少年,將來怕是不簡單啊。於是,便吩咐道:「你們都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剛才那個少年以後有再來的話,絕對不可多為難,明白了不?」

    這時,剛才的那個嘲笑奧迦德的警衛立即問:「隊長,那塊水晶是什麼東西啊?」

    「那是校長的特別令。平時可是極少出現的東西,只有校長親傳的弟子才會拿到。從鄧肯校長當上校長之後,這令牌還從未出現過。這個少年,怕是鄧肯校長至今唯一能看中的了吧。」那個頭目說著,描了一眼迪克,道,「鄧肯校長有個不好的習慣——愛護短,所以對於這個少年,你們可都得給我精神點!聽明白了嗎?」

    「是。」

    且不說這些小兵未來會怎麼樣待奧迦德,就先跟著奧迦德來到那榕樹下。

    相傳,這威恩特魔法學院和奧迦德的那位偉大的祖上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因此,一直以來,只要是威爾世家的孩子進入魔法學院,就會受到特別的關照。當然,奧迦德並不敢奢望在家族破滅之後,還能受到什麼特殊的關照。

    從小,爺爺就告訴他「牆頭草」是大部分人通有的劣根性。人,往往並不希望成為「牆頭草」,但有時是為了自保不得不如此。

    榕樹下坐著幾個老者。他們正在暗暗觀察著這個朝他們而來的少年——

    不錯,看來,這孩子果然是如葛比說的:天生奇骨,天縱其材!

    榕樹下,一張石桌。圍著石桌,幾個老人正坐在石凳上,看著走來的奧迦德。那日,奧迦德也曾與鄧肯在此樹下小憩。

    奧迦德此時並不知道這幾位老人在第一次看到他,就給予了如此高的評價。就算是後來知道了之後,他更多的是驚駭。他手提一籃子水果,看了眾位長者一眼,然後將眼光定在了鄧肯那張慈祥的臉上。苦著個小臉,道:「鄧肯爺爺,您怎麼也不告訴我,您就是這威恩特魔法學院的校長大人呢?」

    「你不是也沒問嘛。」鄧肯對奧迦德的態度很滿意,他自少還叫自己一聲「鄧肯爺爺」,「我說,小奧啊,我也是怕你顧忌我的身份不肯叫我一聲『爺爺』嘛。不過,也算是我騙了你吧。呵呵,想要什麼賠償不?但是,先說好,不能違反學校的規章制度啊。」鄧肯一副很大方的樣子說道。

    「對了,」奧迦德把籃子放在石桌上,一拍腦袋,意念一動,從戒指裡取出了一封信——這是當初葛比爺爺給自己的推薦信,「這是我爺爺給我的。」

    鄧肯接過信,也沒立即拆開,只是看著信封上面用大陸通用語言書寫的「圖什曼(校長)收」發呆了好一會兒。然後將信交給身邊的另一個老者,眼中浮起一絲複雜的神色,宛若自言自語地道:「這個葛比,這一手漂亮的字,真不愧是當過幾年文書的人……可惜,再也見不到了啊……」說著,一滴淚水悄然滑過他那滿是歲月痕跡的臉。

    緊接著,這榕樹下的空氣突地也變得凝重了許多,一股哀傷在空氣中滯留揮之不去。奧迦德小心地看了看周圍的幾位老者,卻發現這幾人也都是一副哀傷的樣子。心中明白,這些人都是爺爺的好朋友。

    「來來來,小奧……唉,讓你看笑話了。」鄧肯擦去淚水,招呼奧迦德過去。

    奧迦德什麼也不說,就乖巧地上前去了。

    「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幾個都是你葛比爺爺的老朋友了。我正式介紹一下自己,我叫鄧肯·圖什曼,威恩特魔法學院的校長,法神,魔法工會長老之一,主攻風系魔法。」鄧肯說著,一邊觀察著奧迦德的臉色,一邊為他介紹著下一位,「這位是火系法神,魔法工會副會長,米勒娃·凱恩。」

    「你好,年輕人,如果不介意,就叫我一聲『米勒娃奶奶』吧。」這老婦一身火金色法袍,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無情的痕跡,但奧迦德依舊可以看出這個老婦當年一定也是個風姿綽約的女人。

    「米勒娃奶奶,您好。」奧迦德懂事且不慌亂地叫了一聲。

    「這位是海洛克·希姆,空間系法神,這傢伙現在可是魔法公會最富有的傢伙啊……」鄧肯一一將幾個老人介紹下來。

    奧迦德也一一「爺爺」、「奶奶」地叫了下去。奧迦德叫了一圈下來,不由得心中驚駭:清一色的神級高手啊!

    他們分別是——

    火系法神,魔法工會副會長,米勒娃·凱恩;

    空間系法神,魔法工會魔法驛站項目負責人,海洛克·希姆;

    水(冰)系法神,魔法工會長老之一,奈奇絲·希姆;

    土系法神,魔法工會長老之一,貝多芬·威斯拉;

    雷系法神,魔法工會會長,特雷拉·格林;

    召喚系法神,魔法工會長老之一,比特妮·沙特;

    神級神官,光聯盟中神官公會會長,艾青·莫得;

    神級巫師,暗聯盟中巫師公會會長,凡斯·貝特;

    神級劍客,戰士工會長老會會長,威拉爾戰士學院劍客系副主任,本傑明·安培。

    這簡直就是一群「老怪物」嘛!!

    奧迦德心中不由這麼想道。

    「好啦,介紹也介紹完了!我們昨天商量了一天,最後決定:從現在起,你,奧迦德,就是我們共有的寶貝徒弟啦,誰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們,知道了嗎?」最後,由鄧肯宣佈道。

    奧迦德聽了這個消息,他那強韌的神經終於也受不了了,徹底且華麗地傻在了那裡……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