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揪住了耳朵的刑朗就像一條被捏住了七寸的菜花蛇,頭頂的長刀光噹一聲落在了地上,方才威風八面的形象蕩然無存,只能捂著秦冰的小手高聲求饒,就連小正太看著大哥吃癟的模樣也膽戰心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其實刑朗要想甩開秦冰的小手沒有半點難度,不過剛才嘴上討足了便宜,現在吃點苦頭也甘心情願,他現在的處境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痛並快樂著。
鬧了一陣秦冰終於鬆開了刑朗又紅又熱的耳朵,賭氣扭頭坐在沙發上再也不理這廝。
刑朗也感覺金家不是久留之地,呆久了指不定那老小特務又會玩出什麼ど蛾子來,不過自己既然要帶著秦冰離開布蘇裡基地與北嶺結盟的事情還是要盡力促成才好。
「哥,耳朵痛吧?都說懷孕的女人喜怒無常,你可要悠著點。」金俊傑指了指刑朗紅彤彤的耳朵賊兮兮的笑道。
「滾,你小子快叫人幫我準備幾桶機油,順便去看看內甲做好了沒有。」刑朗既然已經有了去意,一刻也不想在這裡耽擱。
北嶺金家就像一個世外桃源,不過終歸不是他久留之地。
「哥,你要走麼?」金俊傑神情一變,眼眶頓時濕潤了,低聲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裡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地方。」刑朗拍了拍小正太肩膀,眼神飄向了窗外。
「再住兩天行麼?就兩天……」
從相識到幾番生死與共,金俊傑心中有太多的不捨,長這麼大他第一次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友情,除了盡力挽留他竟不知道說些什麼,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快去,大老爺們墨跡什麼,待會我告訴你落腳的地方,還指望你送參王丹來給我呢!」
望著小正太淚眼婆娑的模樣,刑朗心中也湧起一絲惆悵,表面上故作不悅的推了金俊傑一把,抓了一把松子大模大樣的磕了起來,不過感覺原本香甜無比的松子兒莫名多了一絲苦澀。
金俊傑低著頭走了,老媽蘇秀英開始在刑朗耳邊嘀咕開了。
「兒子,聽獨眼坤說你在啥堡壘裡混得相當不錯,這回老媽要跟著你回去享福了……」
刑朗不知可否的笑了笑道:「享福談不上,三餐溫飽應該不成問題。」
蘇秀英樂得合不攏嘴,在這人吃人的末世中能有三餐無憂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兒子現在出息了,就那手耍刀的本事也比她見過的什麼進化武士要強到海了去。
秦冰始終一言不發,她心中深愛著刑朗,也有一份對親情的眷戀,她並不抗拒和深愛的人一起遠走高飛,但內心深處也捨不得離開所有從小照顧她呵護她的親人。
末世無情,誰也難料一別會不會相見無期,或者陰陽相隔。當刑朗確定要離開的那一刻,矛盾的心情便開始圍繞著秦冰。
刑朗哪裡會看不出秦冰的顧慮,輕輕扳過了她的肩膀,把嘴湊到耳根子上說道:「放心,在離開之前我會直接找金家管事的促成和布蘇裡基地合作的事情,相信有俊傑幫忙應該不會太難。」
「嗯!謝謝你……」秦冰眼角含淚,更多的卻是感動。
下午日暮時分,金俊傑才不緊不慢的回到了房中,一起的還有他母親阮琳。
小正太手裡捧著件虎皮內甲,一進門就直接塞進了刑朗手中。
「咯!東西做好了,機油待會拿給你。」小正太眼中帶著一抹笑意,他故意拖延時間無非就是想刑朗能多留一晚。
隨手抖開一件虎皮內甲,刑朗臉上浮起一抹喜色,質地綿軟做工精細不說,最難得的是胸前還鑲上了兩塊類似護胸鏡一樣的金屬片,要害部位還特意加厚了一層,比起以前的蛇鱗甲防禦力倍增。
刑朗立刻除下身上的衣物,把虎皮內甲換上,不料想小正太卻在一旁笑著調侃開了。
「我咋覺得有點像西遊記裡孫悟空穿的那件呢?嘖嘖,真是越看越像……」
「滾!」刑朗一瞪眼,金俊傑吐了吐舌頭立馬噤聲,看得阮琳眼中異彩連連,她這寶貝疙瘩除了父母之外誰都不服,沒想到會對這位才認了幾天的大哥服服帖帖,難不成這就是天生一物降一物麼?
「時候不早了,大家請去樓下用餐吧,就當是給諸位踐行了,這幾日招呼不周之處還請莫怪。」阮琳笑著招呼大家下樓用餐,金俊傑這回算是乖巧,居然熱絡領著眾人下樓。
刑朗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剛才被那對老小特務一鬧,人肉大餐泡了湯,這回要化鬱悶為食慾才行。
「西崑崙刑朗是吧!請小留片刻,我有些話想和你談談……」阮琳微笑著開聲截停了刑朗的腳步,金俊傑領著眾人下了樓,房間裡只剩下二人。
刑朗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小正太老媽突然叫住他有什麼要談,不過感覺對方並沒有惡性,索性大膽放心靠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知道阿……姨有什麼事要談?」刑朗望著這位風華正茂的少婦,一聲阿姨叫得十二分彆扭,心說,麻痺的,就這模樣叫姐姐還差不離,可誰叫她是那臭小子老媽喲……
「嗯!不知道尊駕是西崑崙哪一位座下弟子?」阮琳微微一笑,指掐蘭花,纖細的食指往上勾起了半個圈兒。
刑朗心神一震,險些蹦了起來,暗忖道:難不成金俊傑老媽是西崑崙的人麼,這回活該老子倒霉,西洋鏡變了菊花台,這泡泡穿定了……
「不瞞阿姨,小子並不是什麼西崑崙弟子,不過是走了狗屎運遇到了一個姓陸的老頭,學了些御刀練氣的東西,蒙那倆特務玩的……」
刑朗倒也光棍,索性把事情攤開了說,他尋思著不管對方和西崑崙有什麼關係,總之是小正太老媽,就算是戳穿了西洋鏡也不至於為難自己。
阮琳面色驟變,語氣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你可知道那位姓陸的老人全名?」
「好像叫陸子岡,當時咱還鬱悶,古時候不是有個雕玉的傢伙也叫這名麼?這老頭也太扯了……」刑朗半真半假的數落著『師傅』的不是,卻沒發現對面的阮琳臉色從詫異變為震驚,最後連指尖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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