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我莫名其妙就生起氣來,撥通王塵的手機,「王塵,你有沒有問一下派出所什麼時候把你的戶口辦好呀?」
「問啦,不是說了要半個月嗎?」
「你去催一下嘛。」
「怎麼啦?看把你急的!呵呵。」
「我媽看出來我懷了,剛才聽我說還沒有拿證,罵我來著!」
「呵呵,是嗎?那我去問問。」
「你也別問了,直接去催一下吧,大不了塞點錢,讓辦事員先把你那戶口辦了。」
「不至於吧?」
「什麼不至於啊?櫻櫻要錢你一給就是一萬,現在讓你花點錢早點把戶口本弄回來你就不捨得了?!」
「好好,寶貝,你別生氣,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行了吧?」
過了一小時,王塵打電話過來。「寶貝,給錢都不行呀,他們那裡有規定,十五天是最短的了,現在已過一星期了,你就再等等吧。」
「好吧。」其實我的氣早消了,那一陣子就是忽然的生氣,現在想想,也真是無理取鬧,非把王塵給折騰一下不可!
小炫上線了,「王姐好!郵件我收到了。」
「你怎麼這個時候上網呀!」
「泡妞回來。」
「究竟做什麼了?」
「我打工呀。」
「打工?黑工?」
「嘻嘻。我和幾個朋友在幾家酒吧裡打鼓。」
「那你白天還怎麼學習呀?」
「我課很少的。」
「你爸知道不?」
「能跟他說嗎?你跟你家王塵學的傻起來了!」
「你別胡說,快點告訴我信裡跟你說的事情,說完了你早點睡。」
「我也不知道她會跟誰在一起,不過你可以找一下波仔。」
「波仔?」
「就是那天帶櫻櫻開房的那個。」
「他也沒有回美國嗎?」
「嗯,聽說他出境的時候被查出身上有違禁品。」
「什麼違禁品?白粉?」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白粉,不然現在應該在裡面呆著,保不出來。」
「哦,那你把他電話給我。」
「嗯,不知道換了沒有。」
「沒關係,我先試一下,不行,你再幫我想辦法。」
我馬上按小炫給的電話打過去,通了。我給小炫發個笑臉,告訴他電話通了。
「請問是波仔嗎?」
「哪位?」聽起來那個波仔好像是被我的電話吵醒的。
「我是小炫的朋友。」
「小炫的朋友?什麼事?」
「我想問一下你不知道櫻櫻在哪裡。」
波仔停頓了一下才說「不知道。」然後掛了電話。
我在MSN上跟小炫說了,小炫說,「你約他出來吃飯談談。」
「好的,我再試一下,你去睡吧,有結果了我發郵件給你。」
「嗯,拜拜。」
「注意身體!」
我再撥波仔的電話,
「你煩不煩呀?都說不知道了。」波仔接了電話就說。
「我是櫻櫻的嫂子,我跟你也是見過面的,上次我坐小炫的車。」
「哦,是你呀!我還以為你是小炫的妞呢。哈哈!」
「那是你誤會了。我知道櫻櫻沒有去美國,我和他哥哥都很擔心,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哪怕是一點關於可以找到櫻櫻的線索也好。」
「這個……」
「你現在在哪裡,不如我過去接你一起吃飯,然後慢慢說?」我打斷他的話,既然小炫要我約他出來吃飯談,肯定這個波仔知道怎麼樣可以找到櫻櫻,只是需要給他點好處。
我從銀行把卡上的錢全取了出來。然後去波仔告訴我的地方去接他。我到的時候,看到波仔已在樓下東張西望了,我按了一下喇叭,示意他上車。
「你怎麼住這裡?」我心裡想不明白,那些玩車的年輕人都是家裡有錢的公子,他怎麼住在這個城中村裡。
「逃出來的。」
「什麼意思?」
「出境前被限製出去,不敢告訴家裡人。」
「那誰把你保出來的?」
他不說話,我問,
「是櫻櫻嗎?」櫻櫻手上有四萬現金,保他出來足夠了!
他還是不說話,我一踩剎車,他沒有系安全帶,人突然往前衝,嚇了他一跳。
「大姐,你會不會開車啊?」
「小兄弟,你會說話呀!」
「哈哈,大姐你還真好玩,櫻櫻為什麼不喜歡你呢?」
「很簡單,我搶了他哥對她的愛,她恨我。」
「呵呵,女人的心思我真不懂。」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告訴我櫻櫻在哪裡就行了。」
波仔把一隻手伸到我面前,我問,「多少?」
「一萬。」
「可以,不過我要先見到櫻櫻。」心真是黑呀,難怪小炫上次找阿哲被黑掉二萬!轉念一想,這些都是公子哥,他們的消費水平不是我這樣的打工簇能想像的。就櫻櫻,王塵就能一個月給一萬,何況這些公子哥!
「可以,不過櫻櫻不想見你,你只能遠遠的看她一下。」
「行,都依你。」
「那你晚上十點再來接我吧。」
「現在呢?」
「現在?你送我回去,我繼續睡覺呀!」
「你不吃飯了?」
「哈哈,大姐,你可真是好人。櫻櫻天天說她哥有多好,看來還真是物以類聚呀。」
「你表揚我的時候可以直接表揚,不用先表揚別人的。」
我把波仔送回他住的地方,然後開車回家,王塵已快做好飯了。我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不知道是哪個台,又在放《奮鬥》這部片子。這部片子我早在電腦上下載下來一口氣看完了。之前我對陸濤與夏琳的感情一點也不理解,可是現在,我理解了,愛來的時候什麼也擋不住,哪怕是中間摻雜著道德。夏琳明明知道陸濤是米萊的男朋友,而米萊是自己的好朋友,但是她愛陸濤,陸濤也愛她,所以夏琳背著被道德譴責的包袱與陸濤來往,即使後來有短暫的分開,但最終他們還是在一起了。想起之前跟王塵討論過這部電視,王塵說過,男人只有遇到自己愛的人的時候才會懂得愛,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可以不顧一切。小炫總說王塵傻,可是我覺得他一點都不傻,因為他懂什麼叫愛。
趁王塵還在廚房裡呆著,我進房間打電話給彭涵,讓她9點的時候打電話給我,說約我去她的生日會。
「我生日還早著呢!」
「我知道,我有事情晚上要出去一趟,又不能跟王塵說,你就幫我一下啦!」
「記得請我吃飯!」
「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麼?」
聽到王塵在廳裡喊開飯的聲音,我迅速的再提醒她一次「記得啊,9點打電話到我家裡!」然後掛掉電話裝作沒事一樣的出去吃飯。
吃完飯,我和王塵王婆一起看電視,我不時的趁王塵看得專心的時候用眼角瞥一下旁邊牆上的鐘,快到九點了,我有些緊張,怕彭涵忘記給我電話。結果鬧鐘開始敲打時,廳裡的電話就響了,我知道肯定是彭涵,哈哈,看來她還是可以擔當重任的嘛。我故意不去接,讓王塵去接。王塵雖然沒有見過彭涵,但是跟她通多次電話,聽的出她的聲音。果然聽見王塵說,「彭涵啊?找王雲啊,她在,你等一下啊。」然後他把電話遞給我。
「什麼?你今天生日啊?我都忘記了呢。」我裝腔作勢的大聲說,就是為了讓王塵聽見。
「哈哈哈……。」彭涵在電話那頭狂笑。
「生日會?這麼晚了呀?不去行不行呀?不行?可是我怕我老公不讓我去。」我繼續裝。彭涵繼續在那邊狂笑,「看不出來,你還很會演戲的呢。」她諷刺我,我卻不能罵她。我把話筒按住,問王塵,「塵,彭涵今天生日,現在正在開PARTY,讓我去呢,你說我去不去呀?」
「在哪開呢?」
「她家裡。」
「她家好像很遠喲。」
「還好啦,開車四十分鐘就到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啦,她請的都是單身的。」
「這樣呀?那我送你去。然後再去接你。」天啊,不要啊,可是我能說「好吧。」
然後我跟彭涵講,「王塵說送我去你家。」
「喂,別呀,我不在家呢,我在外面!」
「那一會見,我到你那裡大概四十分鐘。」說完我掛了電話。反正我跟你說了,我四十分鐘後去你家,我去了你要是不在家,別怪我不認你這個朋友。阿門!
車到彭涵家樓下,正好看見彭涵從車裡出來,手裡提著一個大包東西。我太高興了,真想親親她。我大聲叫她,「彭涵!」
她聽見我叫她,提著東西過來了,手裡暗暗使勁在我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買這麼多聚會用的東西呀?」我問。
「是——啊!」
「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男朋友,王塵!」王塵也下了車,伸手跟彭涵握手。
「彭小姐,生日快樂,寶貝不讓我參加你的聚會,只好在這裡祝賀一聲了!」
「呵呵,實在不好意思,我還是單身,所以請的朋友也都是單身的,不許他們帶朋友。」
「沒關係,下次有機會歡迎你去我們家做客,寶貝我就交給你了,晚點我再來接她。」
「放心吧,不會少你點什麼的!」
我們目送王塵開車走了。
「寶——貝——!」彭涵在我耳邊陰陽怪氣的叫著。
「你找死啊!」我去追著打她。
「哈哈,真是有夠噁心的,想不到你還玩這一套!」
「就玩怎麼著?有本事你也找一個去玩玩!」
「我才不玩你們這小兒科呢!我要玩,比你們這還噁心的都玩得起!」
「行行,你玩的起!快把車借給我,我約了人十點見面呢。」
「什麼人啊?讓你費這麼大周折?不會是二爺吧?」
「你還有完沒完呀?快點,有空再跟你說。」我接過她拋過來的車鑰匙就跑。到波仔的住處的時候正好十點。我打電話讓他下來。他帶我去了一家夜總會。
櫻櫻穿得十分暴露的站在夜總會門口,搔首弄姿,不一會,一個開車的男人下車來,把車鑰匙扔給門童,然後走向櫻櫻,他們談了些什麼,櫻櫻就挽著他的胳膊進去了。
我氣的五臟內燃,就想衝過去,波仔擋住了我,
「大姐,你答應只看看她的。」
「可是……」
「我不管,錢先給我,快點!」
我把一萬塊錢給了他,他接過錢下車就走了。很快消失在夜色裡,我想進夜總會找櫻櫻,可是我怕那種環境,也不知道去了怎麼找,找到了又能怎麼樣!我想等到她出來,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王塵還在家裡等著要去接我。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還是決定先去彭涵家。
「這麼快就約完會了?」彭涵一邊看電視,一連大吃猛喝的。
我把車鑰匙扔在茶几上,也去拿一塊麻辣魚放在嘴裡,說她,「你天天這樣吃,還減什麼肥呀。」
「我這身材要減肥嗎?」
「不用,我是怕你胃受刺激。」
「總比心裡受刺激強。」
「怎麼啦,誰還能刺激到你?」
「嗯。」
「跟你那窩邊草鬧矛盾了?」
「嗯,鬧大了。」
「說說!」
「他不是約了我去吃飯嗎?我先到了,就叫了這一桌子菜,媽的,過沒半小時,他抱著另一個女的進來了,看到我,還過來跟我說,哎呀,我忘記約了你了!」她說完氣呼呼的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食物。
我想笑,卻不敢笑不出來。
「你想笑就笑,憋著不難受嗎?」她很正經的問我。
「哈哈哈……」我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笑過,我問她,「你要不要哭一場?」
「不哭,錢都花了,吃了再說。」
我以前跟她一樣,對分手已經麻木了。可是現在,如果王塵要跟我分手,我肯定跳樓的事都做的出來。哎,希望她也早日遇到自己真愛的人。
「你幹嘛去了?」她問我。
「哎,還不是她那個妹妹。送她去美國,她居然沒有登機。現在在外面鬼混,也不回去。」
「他不管了?」
「他不知道。」
「為什麼不告訴他?」
「我哪敢告訴他呀,昨天把送櫻櫻走以後,他高燒一晚上。我再刺激他,還讓不讓他活了!」我沒有告訴彭涵,櫻櫻對王塵做過什麼。不然她又要大驚小怪了。我跟她都是很單純的人,過的日子也很單純,現在我過的日子像是演電視,一出又一出的,告訴她,她也不會信。如果不是有王塵的愛撐著我,我也早已受不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之多已超出我的想像,發生的事情之快比我的腦子轉的還要快。有時候我也懷疑這是不是就是我要過的日子呢?以前,我是跟不同的人過著相同的日子,現在是跟前同一個人過著不同的日子。我是不是還在轉圈圈?我不知道。可我想結婚,想告別單身,想一直擁有一個人的愛。
「你也真夠累的。」
「哎,是啊。什麼樣的日子都累!太平淡了,無聊,太瘋狂了,沉重。」
「不愛,無聊,愛,煩。」
「生,易;活,易;生活,難!」
「哈哈哈……」我們倆都笑起來。
「我今天在一篇文章中看到一句話。覺得很有哲理的。」彭涵說。
「什麼話?」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彭涵一字一字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喝了口酒。我看見她眼裡有淚光。
我說,「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她終於抱著我大哭起來!
我知道,她太累了,任何一個單身的女人,像我們這樣快三十還單身的女人,不管事業做到哪個程度,都是虛的,即使我們自己有房子,卻找不到家的感覺,即使我們有車子,我們也懷戀在能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兜風的感覺。其實我們最想要的,是愛,是愛別人或者被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