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已啟動半個多小時了,車廂裡漸漸穩定下來,沒有座位的人也都找好了固定的蹲點地。餐車也推過來了,一路推過,過道上不論站著的坐著的蹲著的都擠了又擠,不時有乘客與賣餐的人員發生口角,但是沒有人去看也沒有人去勸阻,在爭吵的人在發洩自己的不滿情緒,其它的人權當是在聽相聲。大家都很明白,這種架勸不住也打不起來,懶得去理會。
車上的東西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沒有帶吃的東西的人,少有在車上買快餐吃的。大家都拿出自己帶上車的零食攤開在小小的餐檯上,客氣的與大家共享著。我們靠左邊的面對面的六個座位上坐的全是女的,除了那個大嫂帶了半隻自己做的雞以外,都是在就近的超市買的一些包裝餅乾雞蛋雞腿什麼的。大嫂請我們吃她帶的雞肉,我們都不客氣的去拿來了吃。大嫂看著我們吃的很開心,情緒也來了,開始講她上大學的兒子快畢業了,要找工作了,她這次去武漢是幫他聯繫工作的事情的。然後誇對面三個女學生,剛上大學就敢自己結伴出門玩。她那個兒子還什麼事情都要她操心。但從她的歎息聲中我還是能聽出她為兒子驕傲的本性。想起我大學那會自己一個人去北京的事情讓媽媽知道後,她專門跑到學校去罵了我一頓,可是當我過年回老家與表姐兄弟在一起聊天的時候,才知道我媽媽在他們面前炫這件事的時候把我給誇上了天。可憐天下父母心!
再看這位年輕的母親,她兒子不斷的撕著巧克力糖,撕開一個給她看一眼,然後把裸著的巧克力丟到地上,她就費勁的低頭去撿,撿了幾粒後,才用商量的口氣問孩子「把巧克力放在媽媽手上好不好?」想起幾年前我侄女也是這麼大的時候,有一次折餅乾時不小心撕裂了整個外包裝,餅乾全撒了出來,剛好被我看到,我想也沒想就順手打了她。現在想起她看著我的淚汪汪的眼睛,心裡很內疚。不知道我當母親以後會不會是一個好母親呢?這個念頭讓我有點不自在,現在的我,結婚都是個難題,還談什麼當母親。
火車繼續前進,車廂的燈被熄掉一部分,留下的光線正好不會刺眼可以讓人入睡,又可以讓人走動的時候可以看清腳下的地。人們開始自覺的降低聊天的聲音,漸漸的只看見三三兩兩的人在聊天的,或者下棋的。時而還有呼嚕聲傳來。對面的三個女大學生一個靠一個肩膀的已半入夢鄉,那個「大灰狼」居然在翻看幾張皺巴巴的報紙,不用說肯定是從別人屁股底下搶下來的幾張。
我的頭也很暈,可是這段時間常處在失眠狀態,即使四肢已累得動彈不得,思緒還是會亂七八糟的到處穿梭,似乎要在腦子裡建一個雜亂無章的大巢。我想盡力集中精力去想一件事情或者去回憶一件事情,卻做不到。是誰說的人有很多不可以控制的事情,但是思想卻可以控制?對我來講這簡直是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