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六這會倒也算爽快,他徹底交代了葫蘆塘三起案子的詳細經過。
前年的夏天,賀老六盯上了梅二丫,他為什麼會盯上梅二丫呢?
那天,賀老六在梅有福的鄰居高文山家殺豬快收工喝酒的時候,看到梅二丫跟她爹說到葫蘆塘去割籐條。梅二丫划船走後不久——也就是九點來鍾吧。賀老六謝辭了高文山家的酒席——每回他到別人家殺豬,照例是要吃一頓的,他說還有一家要去。其實,他是另有公幹、別有所圖。走的時候,他竟然忘了帶豬大腸和豬蹄子——賀老六到別人家殺豬,除了吃一頓以外,就帶走豬大腸和豬蹄子——這就是他的酬勞。
回到家後,他撂下東西讓他老婆打理,說天太熱要到葫蘆塘抹一把澡。他將那把剔骨尖刀裹在毛巾裡,直奔葫蘆塘,。
他貓在土地廟後面,四處搜尋,終於,他在土地廟下面看到了梅二丫。賀老六把剔骨尖刀別在腰後,用毛巾把自己那張臉給蒙起來,只露出兩隻眼睛。他一步一步地靠了上去……後來的情況二丫已經說了,這裡不再墜述。雖然這次沒有得手,但他內心裡的那種慾望更加強烈和迫切,一方面,他陶醉在自己假設的幻覺之中,另一方面,又因為梅二丫的逃脫而懊悔不已,梅二丫如果不是跳到水裡,無論如何是逃不出他賀老六手心的。
機會終於來了,那年的初秋,賀老六下午回來的比較早,在梅老二家的院門口,他碰到梅老二的女兒曼子手上拿著鐮刀,從院子裡走出來,還喊了賀老六一聲「六叔」,賀老六看著曼子跳上船,劃向葫蘆塘去了。看著曼子均勻、曼妙而豐滿的身體以後,賀老六情不能自已。
天要黑沒黑的時候,賀老六看葫蘆塘已經沒有了人影,因為在這之前,有兩個女人在土地廟下面不遠的碼頭上洗衣服並擦澡,而曼子正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割蘆葦。所以,賀老六一直在土地廟後面的那個灌木叢裡心急火燎地等待著,等到兩個女人上了岸,穿過蘆葦蕩,消失在那條小路盡頭的時候。賀老六像幽靈一樣從土地廟後面飄出來。這時候的曼子也準備回去了,她把分散的蘆葦集中為幾處,從旁邊割了幾根籐條,正準備將一抱蘆葦捆起來,就在她彎腰低頭的時候,一隻大手摀住了她的嘴,另一隻手臂勒住了她的脖頸,無論曼子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這時候的賀老六如同一隻餓狼,而曼子則是這只餓狼口中的一隻羔羊。曼子看到兩隻凶光閃閃的眼睛,這隻狼只露出了兩隻眼睛,此時,這兩隻眼睛是要用來實施獸行的,而鼻子、嘴巴和其它器官還要繼續蒙騙那些善良的人們。賀老六將曼子拖到土地廟後面的那個隱蔽之處,他左手繼續捂著並用力按著曼子的嘴巴,右手去解曼子的襯衫和褲子,曼子的襯衫和紅布兜被扯壞了,胸口被抓出一道血痕,賀老六越發瘋狂。曼子用手抓,用腳蹬,她的雙眼裡分明地寫著「哀求」兩個字,她的口中發出微弱的聲音。這時候的賀老六會收手嗎?這是不可能的,他看遲遲不能得手,便從腰後拔出剔骨尖刀,在曼子的面前幌了幌,曼子停止了掙扎和反抗,她已經筋疲力盡了……
賀老六發洩完幾次獸慾以後,捋起褲衩,從土地廟後面的灌木叢中鑽出來,沒走多遠——也許是他聽到了地獄的召喚——他覺得這樣一走了之的處理方式顯然不妥,他便又折回頭。這個凶殘的惡魔把曼子的衣服整理好,一隻胳膊夾著已經昏過去的曼子,走下土地廟,來到葫蘆塘邊,將曼子順塘沿放入塘中,曼子大概是被嗆醒了,她突然從水底下汆上來,賀老六又用手將曼子按到水中,曼子在水中無力的掙扎著,賀老六一直不鬆手,等到水下冒出了水泡,曼子慢慢地往下沉,賀老六又等了一會,看看水面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放心地鑽進了蘆葦蕩。
當梅老二和鄉親們在葫蘆塘、蘆葦蕩呼喊著曼子的名字的時候,這個惡魔正在家裡瞇著眼睛喝著他的老酒,品嚐著花生米和豬耳朵呢。
王麻子家的二媳婦的遭遇和曼子的遭遇大同小異,這裡不再重複,不過,有一點還是要說一下,賀老六家和王麻子家是鄰居,賀老六經常端著飯碗到王麻子家串門,這個惡魔早就對王家二媳婦垂涎三尺。那天中午,他看到王家二媳婦到葫蘆塘去洗衣服,就遠遠的跟了上去……,至於為什麼既奸人妻又奪人命,賀老六的理由是:王家二媳婦認出了他,估計是聞出了他身上的那股腥臭味,或者拽下了他蒙在臉上的毛巾。
王村王會計家剛過門三天的新娘子,被賀老六拖到土地廟後面的灌木叢以後,這個人高馬大的女人著實讓賀老六費了不小的力氣,她和賀老六糾纏了不短的時間,而且,她喊叫的聲音比較大,賀老六很害怕,蘆葦蕩裡萬一有人,那就糟了,賀老六凶相畢露,他拔出剔骨尖刀,可是,賀老六沒有想到,對方一心要保住她乾淨的身子,所以對他手上的那把剔骨尖刀沒有感覺,她誓死不從,賀老六見好事難成,就摘下毛巾摀住對方的口和鼻,直到對方手鬆腿伸、身體發軟……,「……我替他穿好衣服後……,」賀老六把王會計家的二媳婦拖到塘邊,把她掀了下去,幾分鐘以後,賀老六才消失在蘆葦蕩中。那麼,窮凶極惡的賀老六在對方昏死過去以後,幹了些什麼呢?他絕口未提,但從他說漏的話中,可知一二。這個醜惡的靈魂至死都沒有忘記給自己蒙上那塊遮羞布。
等待賀老六的將是法律的嚴懲和地獄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