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微微緊縮了一圈,下意識的往他的手指上挪去,尋到了血水的源地。
傷口不深,但殷紅的血水卻依舊還在流淌著……
「你……」芷恩張了張唇,眸光落定在他的手上,慌亂與焦灼寫在臉上,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來做什麼的?」
申莫堯的語氣卻是極為不好。
越是看著她那副擔心自己的模樣,他的心頭越是壓不住火。
申莫堯怒火隱現的語氣顯然有些驚到了芷恩,以至於她也不敢上前去詢問太多,只是拿過一旁的垃圾桶,兀自開始收拾起來。
「我……我可能就在法國定居了……」
芷恩一邊回答他,一邊收拾著。
她的回答,讓申莫堯深黑的眼瞳聚縮了一下。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胸口上狠狠地敲擊了一下,悶悶地疼。
一時間,竟有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氣氛,一瞬間安靜得有些出奇,空氣裡似乎還夾雜著某些沉悶的因子,直教人透不過氣來。
倏地,申莫堯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往裡面的房間走去。
「你住這把!反正這房子我也住不習慣!我今天也只是到了法國就順道來看看而已!要你不住了就把房子退了!反正也舊了!再說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申莫堯淡漠的語氣邊說著,邊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可是,看著他那在衣櫃裡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配飾等等,怎麼都不像是今天才來的,倒是像極了住過好一段日子了。
芷恩蹲在廳裡,怔然的看著他收拾著東西,明明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只知道,胸口,憋得有些發慌……
手指,忍不住顫了一下。
「啊……」
吃痛的低呼一聲,低頭看下去,才發現,自己的手流血了……
殷紅的血水,溶進他的血水中,投射進她的眼底,一陣陣生疼。
同樣的痛……
在他與她的身上!
正收拾著東西的申莫堯,聽得芷恩一聲低呼,忍不住的偏頭朝她看過去。
手指間上的鮮血,讓他微微怔了怔。
但,他很快的撇開了眸子去。
他告訴自己,外面那個女人,就算是流再多的血都與他無關,不是嗎?
他要是到了如今這種地步,還缺心眼的關心她,擔心她,那不是簡簡單單的蠢,那是等同於犯賤!
「shit!!」
他一聲狂躁的咒罵,將手中剛要整理的衣物發洩般的甩在沙發上,順手撈了一旁的一個小盒子就往外走。
明知道這樣做簡直就是犯賤,可是,內心就是有個情感壓不住,彷彿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忍不住的擔心著外面那個女人。
出了房間,伸手,粗魯的將地上的她輕而易舉的拉了起來。
「啊……」芷恩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身子便被他一個用力給甩進了一旁的沙發上去。
芷恩錯愕的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
倏地,一隻創可貼朝她摔了過來,「把它貼上!」
低沉的聲音,似乎極其不耐煩。
申莫堯煩躁的掃視了她一眼,繼而不再看她,兀自蹲下身子,開始收拾地上殘留的細碎玻璃。
芷恩看著他熟悉卻透著疏離的背影,喉間一陣堵塞,眼眶瞬間濕潤。
偷偷地抽噎了一下,很快的將創可貼貼好。
那一刻,感覺有一股道不盡的暖流直往心頭上湧。
走近他,蹲下身子,幫忙收拾地上的玻璃片。
只是,眸光卻一直落定在他受傷的手指上。
有些擔憂……
想要關心,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才是。
她注視著自己的眸光,申莫堯感受得一清二楚。
感覺到她的氣息,她的味道,離得自己好近好近,近到讓他的心止不住的一陣慌亂。
終是忍不住的,棄了地上的玻璃碎片,起了身來,似乎還帶著幾分賭氣般的感覺,逕自往房間裡走去。
芷恩也瞬間起了身來,很快的掠過盒子裡的創可貼,小跑的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屋去。
申莫堯沒有搭理她,只是任由著她站在房間裡,而他,只是旁若無人般的收拾著東西。
很久……
終是感覺到氣氛越來越不對,越來越彆扭,他忍不住偏頭,擰著眉,似乎透著幾許不耐煩,「你要幹嘛?」
芷恩愣了一秒,繼而,走上前去,熟練地拉開創可貼,準備幫他把它貼上。
倏地,他大手一伸,掠過她手中的創可貼,「我自己來!」
一個小小的動作,一句冷然的話,徹底將她與自己的距離拉得遠遠地。
芷恩水潤的眼眸裡閃過幾許受傷,卻只是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其實你不用收的,我可以去住酒店!」
她的話,讓申莫堯收拾行李的手停頓了一秒,轉過頭來,不耐煩的看她一眼,「讓你住這裡你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