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全身顫抖,並不言語,低垂著眼眸,臉色越發的蒼白。
「秦大人,你別這樣作踐竹葉,竹葉不是那樣的人。」易雲嫣瞧著竹葉很是心疼,用風騷來形容他真是太過了,摸一摸他的手,他都會發抖。
「哈哈哈……」秦浦一陣大笑,「易大人倒是把竹葉當個寶貝,好吧,一萬兩銀子,這個暖床小廝就歸你了。」
竹葉忽地跪倒在秦浦腳下,雙手緊緊抓著她的大腿,哭道:「妻主,求你了,不要賣了奴家,奴家跟你回去,求妻主不要賣了奴家。」
易雲嫣一僵,親耳聽到竹葉的哀哭,心裡很是不解,難道這些天是她自己的錯覺,竹葉對她並無半點情份,他寧可跟著這個禽獸不如的秦浦也不願留在她的身邊,還是他心裡在怪她這些天冷落委屈了他?
「秦大人,你容我同竹葉再說幾句話。」易雲嫣拉起竹葉欲向後面的院子走去。
竹葉站在那裡不動,在得到秦浦的點頭首肯之後方才跟著易雲嫣走。
秦浦在她二人離開之後,把目光轉向了蒼白著臉緊攥著手帕看著這一切的蝶舞,心裡暗道,這蝶舞大美人不塗脂抹粉倒別有一番風味。
易雲嫣拉著竹葉進了她這幾天住的房間,關上房門,怔然地瞧著他,問道:「竹葉,你真的不願留下麼?那個女人她根本就不把你當人。」
竹葉沒有回話,雙眸泛起晶瑩的淚花,他雙手捧起易雲嫣的臉,看著她清麗的臉龐,慢慢勾畫著她的唇,慢慢湊過來,在她唇上輾轉輕吻,慢慢地往上移動,吻到她的鼻,她的眼,她的額頭,她的髮絲。
易雲嫣怔住,這是竹葉第一次主動與她親近,以前總是她在調戲他。
記得她初到這女尊天下第一天,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眉清目秀、俊俏可人的竹葉坐在床邊,柔聲對她說道:「妻主,你醒了?」而後,她皺了一下眉頭,竹葉就嚇得跪倒在地,竹葉一直都是那麼怕她,後來過了幾日才慢慢在她面前自如起來。
竹葉親遍了易雲嫣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又放開,站起身朝她極淡地微笑:「大人,奴家也是恨透了秦浦把奴家送來送去,從一個女人手裡輾轉到另一個女人手裡,連青樓裡的館兒還不如,這種熬不到頭的日子暗無天日。可是奴家和秦浦有一個兒子,奴家不能讓兒子沒有爹,奴家以後不能再侍奉大人了,大人你自己保重。」
竹葉臉上帶的悲哀灼傷了易雲嫣,這幾聲「大人」更是刺痛了她的心,一股悲嗆湧上來,她真是欲哭無淚,竹葉不能讓兒子沒有爹,所以他必須回去,繼續過著那暗無天日的日子,也許秦浦哪天又會把他送與別的女人玩弄幾日,或者再拿他與別的女人換夫幾日。
易雲嫣抓住竹葉的手,急促地說道:「我去跟秦浦說,讓她把孩子也賣給我,我不能讓你跟這個禽捨不如的女人走。」
「大人,你別傻了,妻主她就是讓孩子活活餓死也不會讓他流落到外面喚別人為母親的。」竹葉淒然搖了搖頭。
秦浦興許是在前廳等的急了,讓蝶舞帶著她找到房裡來,她一腳踹開房門,嚷道:「竹葉小賤人,走了,回京都路途遙遠,需早點上路。」
易雲嫣耳邊一陣轟鳴,心下痛得顫抖不停,雙腿發軟,臉色灰敗地看著竹葉,蝶舞過來一把扶住了她。
竹葉向易雲嫣鞠了個躬,轉身,微垂了眼簾,跟在秦浦的身後,所有的表情都埋在陰影裡,看不見,始終沒有回頭看易雲嫣一眼——
雖然暫時小虐一下竹葉,但作者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