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程只需七日,可是,顏如玉卻在軒車裡晃了半個月。
夕陽下,她望著金漆粉飾的宮門,眼中閃過濃濃的失落和無奈,她已盡量拖慢了行進的速度,希望這條路可以一直走下去。
然而,終是到了盡頭,明天是她的生辰,她答應過風哥哥和回來和他一起過的,進了皇城,她就再也不能放縱自己了。
風無痕和風哥哥兩人的爭鬥,蓄勢待發,她不能逃避,也避無可避,除了面對,沒有第二個選擇。
驀然回眸,深深地得望了一眼風無痕,目光中帶著不捨和絕決,」我進去了。」
「嗯。」風無痕淡淡地道,眸中有碎光閃爍,透著淡淡的朦朧和悠遠,緩緩地鬆開她的手,」去吧。」
顏如玉笑著點頭,壓下眸中的不捨,提步向宮門走去,每一步,都走的異常地緩慢和沉重,心上好像壓了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明知道前方只一條不歸路,是萬丈深淵,她還是要走過去,與風哥哥站在一起,是上一世她便許下的承諾。
她不會後悔,無數次,她這樣告訴著自己。
如果再一次看到風哥哥受到傷害,她才會悔恨終生。
老天,已經給了她一次補償的機會,絕不會再給第二次了。
所以,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絕對不能!
風無痕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的背影,蕭瑟的秋風,將女子的裙裾揚起,如瀑的髮絲一起一落,腰細如柳,不盈一握,纖瘦的身子,好像隨時都會隨風飄遠,讓他再也抓不住……
風無痕輕歎了一口氣,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不能再等了,南宮漩昊的羽翼日漸豐滿,南宮煜的身體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須要反擊,即使她還沒有從風哥哥的夢裡醒過來。
但是,他相信,只要他不傷害南宮漩昊的性命,玉兒不會真的狠下心來對付自己。
他有的是時間,去治療她的傷痛,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到她的原諒。
他會用他強烈的愛,去溫暖她,包容她……
碧瑤看著兩人逐漸拉開的距離,輕歎了一口氣,這兩個冤家,還真是要好事多磨才行,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先去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皇宮再說,眼看著顏如玉快進了宮門,她急忙追了過去。
幽蘭苑,還是老樣子,清新雅致,這讓顏如玉很有歸屬感,門口的銀杏樹已經黃了,金燦燦的,很炫麗,也很奪目。
目光環視著清幽的庭院,顏如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這皇宮,還能平靜幾天呢?
風無痕沒有與她一起回宮,她就知道,他一定是要動手了,到時候,只怕這皇宮就要籠罩在血雨腥風裡了。
兩個人都是鳳毛麟角般的人物,這場對決,會誰勝誰負呢?
她不想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可是,卻無力阻止。
如果他和風哥哥可以和平共處,那麼,她一定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惜,這只是如果。
御書房,南宮漩昊端坐在龍椅之上,聽著鬼影的匯報,目光冷洌,面色寒峻,正在這時,小太監端過茶水,看著他的臉色,一個晃神,幾滴茶水濺了出來,正落在南宮漩昊的手上。
「廢物!」南宮漩昊滿眼的陰鷙,冷聲道:」來人,拖出去杖斃!」鬼影居然會把人給跟丟了,直到玉兒返京時才找到她,她竟然與南宮無痕在一起!
「太子殿下開恩,饒了奴才吧!」小太監嚇得雙腿發軟,不停地磕頭求饒,額上的汗像豆子一樣往下掉,但是兩個侍衛還是不容分說地將他架了出去。
「啟稟太子殿下,丞相大人求見。」一個侍衛跪在門口稟報道,看也沒看一眼被拖出去的小太監,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畫面。
「宣。」南宮漩昊微微抬手,鬼影立即一個閃身,消失在御書房內。
洗了一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顏如玉坐在鏡前,盯著手上的那支白玉釵,有些失神,良久,才把青絲挽起,將玉釵插上,兩條銀製的細鏈,像兩條水線一樣,輕輕的搖晃著。
將碧瑤安頓好,一個人出了幽蘭苑,向御書房走去,遠遠地,便聽見一陣哀嚎之聲,加快了腳步,看著大門外一個太監正趴在地上,左右兩個侍衛正不停地衝他揮著木杖,第一杖落下,都會帶起一串血花,那太監的屁股,已經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住手!」顏如玉輕喝,看著兩個侍衛,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見是她,兩個侍衛不敢怠慢,急忙行了一個禮,恭聲回答:」回顏姑娘,這奴才毛手毛腳衝撞了太子,殿下下令將其杖斃。」
顏如玉柳眉輕蹙, 「好了,又不是什麼大錯,已經教訓過就算了,把他放了吧。」
身為一個現代穿越者,她實在不願看到人命如草芥的事情發生,即使開陽宮,和她仇深似海,她也不會溢殺無辜,只殺了當年在場的人,其他人只是適當懲罰,那些老弱婦儒,她更是連根毫毛都沒有動過。
「顏姑娘,這恐怕不妥吧,如果太子追究下來,小的可承擔不起啊。」侍衛為難的看著女子,如果她肯替自己擔待的話,放也就放了,畢竟她在太子的心目中地位非同小可。
「若是太子追究下來,由我一力承擔。」顏如玉明白他的意思,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如此,小的這就放人,多謝顏姑娘!」侍衛急忙行了一個禮,只要有她這句就行了。
「還有,給他換個差事吧,最看別讓太子再看見他。」顏如玉交待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惹風哥哥不高興。
「小的明白。」侍衛點頭答應,就算她不說,他也會這麼做的。
「去吧。」顏如玉揮了揮手,提步走進內院,看著緊閉的房門,猶豫了一下,向旁邊的太監低聲問道:」是誰在裡面?」
「回顏姑娘,是丞相大人。」太監低頭答道。
「去通報一聲。」顏如玉淡淡地道,御書房畢竟是風哥哥與朝中重臣商議政事之地,在外人在場,她也不能太隨便了。
太監很快便回來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恭敬地道:「顏姑娘,太子殿下請您進去。」
「有勞了。」顏如玉微微點頭,向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走去,還未到門口,房門便從裡面打開了。
「顏姑娘,一向可好?」丞相夏輕侯溫文爾雅地打著招呼,雖然已年近四旬,但是依然神彩奕奕,雙睛炯然有光,面上也閃著紅潤,看來,朝中得勢,的確讓他生活得很滋潤。
「有勞丞相大人掛念,小女子一切安好。」顏如玉淡淡地道,禮貌的回了一禮。
「顏姑娘請進吧,太子正翹首以盼呢,下官告辭了!」夏輕侯看著她,別有深意的一笑,微微側身,給她讓出路來。
「多謝。」顏如玉淡淡地道,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此人看自己的時候,目光有些怪異,可究竟怪在哪兒,又說不出來。
「玉兒,快來坐。」南宮漩昊收起冷酷的神情,微微一笑,拉著她並坐於龍椅之上。
「昊哥哥,你還好嗎?」顏如玉眷戀地看著那張熟悉到骨子裡的俊顏,還能看到這張臉,真好。
「我很好,累了吧?似清減了不少,要多吃些,注意身體,知道嗎?」南宮漩昊寵溺的目光把她打量了個遍,沒有她在宮裡,他總是覺得很寂寞。
「我這是骨感美,瘦些才好看。」顏如玉調皮的一笑,只有在風哥哥的面前,她才能真正的放開心懷,無憂無慮。
「傻丫頭,你已夠美了,不管是胖的你,還是瘦的你,都是最美的。」南宮漩昊捏了捏她的臉蛋,幾乎沒什麼肉。
「我就知道,這世上只有昊哥哥最疼我了。」顏如玉親暱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沒想到,她如今已日聞名天下的七星宮宮主,可是對風哥哥,還是從骨子裡依賴著。
「玉兒……。」南宮漩昊眸光暗了下來,心中有濃濃的失落與不甘。他要怎樣才能從哥哥的角色裡跳出來,轉變成她的愛人呢?
「你長途跋涉了這麼久,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輕歎了一口氣,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她,不是兄妹間的喜歡,而是男女之愛,為什麼她就完全看不出來呢?
「我還沒用膳呢。」顏如玉在他懷裡肆無忌憚地撒著嬌兒,像個孩子似的開口。
「好,我們一起吃。」南宮漩昊忍不住一笑,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
很快,各種美食和精緻的糕點擺滿了一大桌,道道都是色香味俱全,讓人看了就食指大動。
「昊哥哥,我又不是豬!」顏如玉看著一大碗的食物,嘴巴翹得老高,真是跟現代時一個樣,成心拿她當豬養!
「乖,多吃點,太瘦了。」南宮漩昊誘哄道。
「哦。」顏如玉輕輕地點頭,低頭往嘴裡扒著菜,同樣的話,風無痕也說過,他也是這樣,不停地給她夾著菜,想到這,心裡就有點酸酸的。
顏如玉吃過飯,便風風火火地回到了幽蘭苑,剛進大門,就衝著正在澆花的汀蘭吩咐道:」汀蘭,去拿些碎布和針線來,我要繡個荷包!」
「奴婢這就去。」汀蘭急忙放下手中的水壺,姑娘要繡荷包了,她可得好好學學,姑娘是天下第一才女,刺繡功夫一定了得,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很快,汀蘭便把所需的材料和工具送到了她房裡,然後站在一旁,等著偷師。
顏如玉在裝滿了各色碎布的籃子裡一通亂翻,最後選了一塊銀白色的錦緞,滿意地笑了笑,無痕喜歡白色的,白色也最能突顯他優雅和飄逸的氣質。
把錦緞鋪在書案上,拿起一隻細細的毛筆,在上面畫了兩棵修竹,挺拔,清秀,如他軒宇殿的翠葉竹很像。
汀蘭在一旁感歎,果真是天下第一才女啊,她從來不知道,竹子也可以畫得這麼漂亮,這麼傳神,好像是活的一般,竹葉微微有些傾斜,如清風拂過。
顏如玉放下筆,拿起剪刀,唇畔含笑,就做個心形的吧。比劃了一下,覺得不妥,又轉到一旁,剪刀剛碰到錦緞,又停了下來,猶猶豫豫了半天,還是沒有動手,急得汀蘭有些冒汗,碧瑤則坐在一旁喝茶,涼涼地看戲。
「汀蘭,你幫我剪好麼?我不會。」顏如玉遲疑了一下,低聲地道,向汀蘭投去求助的目光。
「啊?」汀蘭下巴差點掉下來,連布都不會剪,還繡什麼荷包?
「哈哈,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碧瑤忍不住大笑,早猜到會是這樣,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她肚子裡有幾兩香油自己最清楚了,要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的確是很在行,至於女紅方面,可就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了!
「閉嘴!」顏如玉眼中射出一把飛刀,死丫頭,居然敢嘲笑她!
汀蘭默默地接過剪刀,哭笑不得地問:」姑娘,要剪什麼形狀的?」
「就剪一個心形的。」顏如玉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
「好的。」汀蘭很利落地剪出了她要的圖案,心中頗感無奈,第下第一才女居然不會女紅,說出去一定沒人信!
「哇,好棒,汀蘭,你真能幹!」顏如玉把剪好的錦緞拿在手裡,驚歎不已。
「不是她能幹,是你太沒用!」碧瑤翻了個白眼,剪個布都不會,真是天生的小姐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死了算了,真浪費糧食!
顏如玉心情好,也沒理她,在針線簍裡找出墨綠的絲線,穿在針上,順著她畫好的修竹刺了下去。
「哎喲。」一聲,竟是扎到了手指,一滴血滲透出來,染在銀色的錦緞上,宛若一點紅梅。
「笨蛋!」碧瑤不屑地看了一眼吸著手指的女子,自顧自的喝起茶。
「姑娘,讓奴婢來吧。」汀蘭看她那個樣子,的確是沒動過針線,主動提出幫忙。
「不用,我行的。」顏如玉擺了擺手,以她的絕頂聰明,難道連個荷包都繡不成?真是笑話!
況且,是她答應無痕的,一定要親自繡才行。
夜色如水,新月如眉。
琉離燈下,顏如玉坐在桌邊,專注地擺弄著手中的針線。
碧瑤和汀蘭兩人則坐在院子裡,看著滿天璀璨的星晨,遠離房內那個和針線較勁的女子,因為,她們實在不忍看到那被針刺得紅腫的手指。
即使躲在了院中,耳邊還是會不斷傳來女子的低呼聲,弄得兩人總是一下接著一下的皺眉。
顏如玉歎了口氣,眼睛被那針光晃得有些花,使勁擠了擠眼睛,又開始她的偉大工程,沒想到,刺繡比都練武還要難,真是折魔啊!
不知不覺,東方已漫上一片魚肚白,天空是淺淺的水藍色,慢慢的,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給幽蘭苑披上一層炫麗的紗衣。
顏如玉打了一個哈欠,往荷包裡裝了些味道淡雅的香料,終於露出滿足的笑容。折騰了一夜,總算是做好了,這刺繡還真是個」體力」活,累得她腰酸背痛的,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怎麼樣?做好了麼?」碧瑤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汀蘭。
「好了。」顏如玉懶懶地道,走到床前躺下,眼皮發沉,好睏啊,真是一動都不想動了。
真的繡好了?碧瑤見她答得痛快,狐疑地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荷包,頓時捧腹,笑不成聲:」你…。你繡…的這個是竹子嗎?蜈蚣還差…不多…而且還是…畸形…的蜈蚣,哈哈哈!」
汀蘭看著那荷包也忍不住捂起嘴巴偷笑,自己明明給剪了一個漂亮的心形,怎麼做完之後像個粽子?
「第一次做已經算不錯了,出去吧,我要睡覺。」顏如玉懊惱地用被子蒙住頭,真的有那麼差麼?她已經很努力了好不好?
兩人知道她確實累了,輕輕地走出去,將門關好,跑到院子外,再次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這荷包,做得實在太有挑戰性了,尋常人根本做不出來!
迷迷糊糊剛要睡著,便隱隱地聽道有簫聲傳入耳際,嗚嗚咽咽的,有些落漠,有些蒼涼,似在傾訴著纏纏無盡的相思。
顏如玉倏然睜開眼睛,起身下了床,抓起桌上的荷包就出了門,尋那簫聲而去,在茂盛挺拔的竹林裡,意料之中的見到了那抹熟悉的雪白……
「無痕,你怎麼回來了?」顏如玉走過去,目光中帶著驚喜,他不是說要過幾日才回來的嗎?
「想你了。」低低的聲音從唇中飄出,風無痕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沒睡好嗎?眼睛有紅血絲呢,是不是也想我了?」
直白的問話,讓顏如玉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手偷偷地背過身後,緊緊握著那個荷包,不知該不該給他。
「拿的什麼?」風無痕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低頭看著她,為什麼才分開了一個晚上,就想她想到瘋狂?想到每一根汗毛都叫囂起來,食不知味,碾轉難眠,所以,他一大早就潛回了宮,只想看她一眼,緩解相思之苦。
僅僅是一個晚上,卻感覺已經分別了好幾年,難道,這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麼?
秋風緩送,竹葉沙沙,初升的太陽從竹林間斜照而下,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顏如玉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將荷包攤在手上,低聲地道:「送給你的。」
「這麼快就做好了?」風無痕欣喜的拿過荷包,只看了一眼,臉便黑了下來,挑眉看她,「這是你繡的?」
「很難看嗎?」顏如玉看他陰著臉,怯怯地問。
「不,不是很難看。」風無痕頓了頓,又道:「簡直是醜死了!」
他從沒想過她的女紅會差到這種地步,這個粽子似的怪東西,居然就是他滿心期盼的定情信物?那上面繡的是什麼玩意,蛇麼?
「不要算了!」氣呼呼地開口,顏如玉一把搶過荷包,就要扔出去,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好不好,居然還挑三撿四的,真是難伺候!
「要,誰說我不要了!」風無痕急忙拉住她的手,喉嚨動了動,緩緩地道:「雖然很醜,但是,我喜歡。」
「真的?」顏如玉忽閃著睫毛,一雙水眸感動萬分地看著他,欣喜地道:「那我幫你戴起來。」
「好。」風無痕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拿著荷包笨拙地往自己的腰上系,還好她沒做衣服,否則他真是沒法出門見人了。
「你的手怎麼了?」風無痕忽然發現她幾個指尖又紅又腫,急忙拉起她的手察看,一個一個的小針孔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心中一陣疼痛,聯想到她眼中的血絲,頓時瞭然,傻丫頭,居然做了一夜,為什麼要這麼趕呢?
「疼麼?」風無痕低聲地問,臉上的陰沉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地感動和憐惜,緩緩地嘲她的指上吹著氣。
「不疼。」顏如玉喃喃地答,抬眸,癡癡的望著他俊美如玉的容顏,將他的神情一一收入眼中,就算有疼,也被他吹散了,就算有疼,也被他的柔情化開了。
風無痕攬她入懷,臉頰在她的發上磨擦著,聲音如涓涓的溪水湧入她的耳中,「傻玉兒,以後不要再做女紅了,不管是怎樣的你,我都一樣喜歡,一樣愛,知道嗎?」
「嗯。」顏如玉輕輕點頭,雙肩環住他的腰,十指交扣,閉上眼睛,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處,一下一下,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令人安心的節奏,好像一首好聽的吹眠曲,讓她昏昏欲睡,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哈欠。
世界安靜極了,連平時鳥叫也在些時絕跡了,一對潔譬無瑕的男女,靜靜地相擁在一起,宛然神仙美眷,令人暢往。
這一刻,不關江湖,不關恩怨……
這一刻,只關風月!
「累了吧,回去睡吧。」良久,風無痕才放開她,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輕聲地道,雖然極為不捨,但看她一臉的疲憊,也實在不忍心繼續纏著她。
今天是她的生辰,南宮漩昊一定安排了很多節目為她慶生,雖然他很忌妒,但也不忍讓她在勞累中渡過這個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