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三天,一定餓了吧,我讓畫兒煮點容易消化的粥給你吃!」顏如玉抹去淚痕,眉目裡溢著喜悅的笑容,起身,吩咐道:「畫兒,去煮青菜肉沫粥給殘刀,還有書兒,你們四個都去,每人炒幾個你們最拿手的菜,咱們今天晚上就在院子裡聚餐,祝賀殘刀又回到我們身邊!」
「是,奴婢遵命!」四個丫頭盈盈一禮,雀躍而去,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她們雖然服侍小姐多年,卻是第一次看見小姐如此開心的樣子,她們也跟著心情大好。
「好了,這下子你可以安心了吧,既然要聚餐,你總要梳洗一下吧,早上就沒洗臉,現在又哭得跟小花貓兒一樣,醜死了!」風無痕寵弱的捏捏她的鼻子,欣慰地勾起薄唇,第一次看見她如此真心的笑容,彷彿又看到了七年前那個調皮的小丫頭,笑得那麼美,那麼燦爛。
「討厭!」顏如玉拍開他的手,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回頭道:「殘刀,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好。」他隔著黑紗,目送著她離去,輕輕閉上眼睛,胸前還殘留著她的體溫,有淡淡的馨香,那麼令人安心和幸福。
夜闌流香,清風淺送,有高燭相映,有竹韻伴奏,掬一壺月光下酒,別有一番寫意的味道。
院子裡擺了兩個桌子,顏如玉,風無痕,許少雲,孔齊修坐一處,蘇碧瑤,琴棋書畫,玄武,還有不請自來的朱雀坐一處。
殘刀重傷在身,自然不會出席,既使無傷,他那獨來獨往的性子也不會參加這種場合,但是打開的房門,將外面的喜悅和熱鬧頻頻傳給了他。
「哇,畫兒,你的手藝又有進步啊,不過跟我比還是有些差距的,不過你別灰心啊,我在前方等著你!」碧瑤吃了一口青蒸魚,嘖嘖地讚歎,又夾了一塊青椒牛柳放進嘴裡,「哎呀,書兒也進步了,再接再勵啊,興許有一天能追上我的步伐!」
「吃你的吧,自戀狂!」棋兒塞了一塊燒雞在她嘴巴裡,翻了個白眼,「表揚別人還不忘誇誇自己,臉皮比城牆還厚!」
「哎呀,我說棋兒啊,你能不能淑女一點兒啊!」碧瑤一邊嚼著雞肉,一邊吐字不清地道:「你這個樣子,小心嫁不出去啊!」
「沒關係,如果嫁不出去,哥哥就委屈一下收了你。」朱雀一臉的痞子相,打趣道!
「呸,就憑你?我寧願當尼姑也不嫁你!」棋兒不屑地掃了他一眼,俏臉扭向一邊,她可沒忘,就是這個死小子,一邊納涼一邊悠閒地喝著茶,監督她和琴兒種花植草!
琴兒搖頭歎息,目光同情外加憐憫地看著朱雀,涼涼地開口:「唉,可憐的孩子啊,自信是好事兒,但是你的自信,來得太沒根據了……」
「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華麗麗的形容詞,是在說你麼,我們怎麼一點兒也沒看出來你與哪條挨上邊?」書兒接過話來,美眸中滿是鄙夷,「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還是自己撒潑尿照照吧,就算是瘌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得看看嘴夠不夠大啊!」畫兒撇撇嘴,可愛的櫻唇說出的話又狠又損!
碧瑤捧腹,丫頭調教出的活寶啊,這小嘴兒,一個比一個臭,一個比一個缺德!
「你,你,你們幾個死丫頭!」朱雀氣結,手指點來點去,這幾個丫頭個個牙尖嘴利,真人罵人不帶髒字兒啊!
玄武歎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安慰:「兄弟,能夠勇敢面對現實,也會是一種魅力!」
「去死!」朱雀一腳踢了過去,玄武早有準備,閃到一邊,一臉的奸笑,這小子也有如此吃憋的時候啊,可惜啊,其他兄弟沒看著。
「公子!」朱雀滿臉哀怨的看著隔避桌的男子,「他們合起伙兒來欺負我,連玄武也吃裡爬外,你管不管?!」
風無痕優雅地轉動手中的白玉酒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吐出一句話:「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顏如玉莞爾,許少雲的笑臉僵了一下,孔齊修肌肉抽筋兒,碧瑤噴飯,玄武頓足,琴棋書畫倒成一片。
表情各異,那叫一個精彩!
這個腹黑的男人啊,連損人都這麼面無表情,理直氣壯的!
朱雀哀嚎,臉跨得像個受傷的小白兔,無聲抗議:你們都是壞銀!
歡聲笑語頻頻傳出,成為這個夜晚最美妙動人的音樂,連躺在床的殘刀也被感染了,心裡陣陣暖流劃過。
顏如玉起身,端過一杯茶來,水眸中蕩漾著喜悅,眉心的硃砂嬌艷欲滴,臉上的傷已經脫痂,有著淡紅色的疤痕,卻絲毫不影響她與生俱來的絕世風華,孔齊修的藥很神奇,不到十天便恢復成這樣,稱得上是妙手回春了。
「孔齊修,謝謝你救了殘刀,我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他日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她雙手舉杯過胸,語氣真誠而感激地道:「我不勝酒力,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孔齊修執杯起身,清澈的聲音有著幾許感慨,「姑娘言重了,濟世救人本就是醫者份內之事,況且,在下也欠過姑娘一條命,算是扯平了吧!」
「呵呵。」顏如玉淺笑,「那本是因我而起,不然,我也不出手。」
孔齊修一臉挫敗,果真如他想的一樣,開口抱怨,「姑娘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白,委婉一點嘛,真是讓在下傷心死!」
「哈哈!」眾人笑成一團,這傻大夫也挺可愛的嘛!
「玄武,去拿梅花釀來。」風無痕沉聲開口,柔和的目光看向身側的女子,他的玉兒不會飲酒呢,梅花釀很適合她,傲如寒梅,暗香襲人。
「哦,好勒!」玄武先是一怔,然後興高采烈地跑開,公子為討美人歡心,真是下了血本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