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樓還會再找她的麻煩麼?」風無痕略帶嘲諷地道,偏頭看向身側的女子,眸中的冷厲急褪,沉靜中多了幾絲柔和,他的玉兒,麻煩還真是不少呢,居然會招惹上嗜血樓,不過,沒關係,他雖然討厭麻煩,但並不懼怕麻煩,他會幫她擋下來。
天魔的清澈的眸光蕩起淺淺的波瀾,以冷情著稱的流雲城主,居然對那個女子動心了?
蒼頡的神話,流雲城主風無痕,可不是好招惹的,他若是護著那個女子,嗜血樓也只有罷手……
那個驚才絕艷的男子,可不僅僅是富可敵國那麼簡單,在武林中也有著讓人不能小覷的勢力,跟朝庭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否則,不會縱容他籠斷蒼頡國的經濟命脈,更不會對他自封城主這種大逆之事而不聞不問。
思及此,天魔朗聲一笑,如孩童般乾淨的聲音帶著幾分豪爽之意劃過夜空,「既然風城主開口,在下自然要賣幾分薄面,今日起,殘刀徹底脫離嗜血樓,在下會收回對他的格殺令。」
「很好。」風無痕清冷的聲音捲起滿地傲氣,尊貴逼人的眉宇微揚,淡漠的語氣帶著敬告的意味,道:「嗜血樓的人,最好不要在出現在我的地盤上,還有,把這兒清理乾淨。」語畢,他輕攬著身側的女子,瀟灑轉身離去,雪色的袍角掀開一抹冷傲。
碧瑤嚥了嚥口水,這小子還真是飆悍啊,三言兩語就把人家打發了,還讓人將他的地盤清理乾淨!
真是囂張到了極點,囂張得欠揍!!
「姑娘請留步。」天魔突然開口,顏如玉回身,內斂的眸光看向他,無聲地詢問著,還有事?
他上前兩步,意味不明地看了她身側的男子一眼,微微勾起薄唇,緩緩地道:「近日有人找嗜血樓買姑娘的人頭,價錢是之前的十倍,殺手組織多的是,我不接這單生意,不代表別人也不接,姑娘還是小心為妙。」
「呵呵,二十萬兩白銀,出手真大方,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顆腦袋,會這麼值錢。」顏如玉嘲諷地一笑,想要她的命,就看對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六年來,找上她的殺手死士一批接著一批,也不知是哪個財神爺將大把的銀子往水裡扔,若是用不完就直說嘛,她不介意幫其花花,真是浪費啊!
天魔看著那清逸脫塵,頎長堅毅的背影,握住折扇的手緊了緊,雖然不甘,但是嗜血樓的力量還無法與其抗衡。
他的確囂張,但是,他有囂張的資本!
夜色寧靜如水,微風輕拂,揚起兩人如綢的墨發,輕柔無聲地的糾纏在一起。
「謝謝你。」顏如玉語音清淺,靜謚的瞳眸有著幾許感激,若不是他出面,天魔不會如此輕易地罷手,殘刀終於脫離嗜血樓了,兩年了,她一直有些憂心嗜血樓會找到殘刀,事情得以圓滿地解決,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風無痕沉穩的步伐微頓,他不喜歡聽到她致謝,因為,那意味著,他所做將一筆勾消,互不相久,再無瓜葛……
眸中閃過一抹傷痛,轉瞬又恢復平靜,看著她滿是血痕的小腿和玉足,他微微蹙眉,伸手將她橫抱而起,這樣赤著腳怎麼行,山路難行,處處都有石頭,還有荊棘。
「風無痕!」身體驀地騰空,驚得顏如玉低呼一聲,」快放我下來,很多人看著呢!」話一出口,懊惱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難道沒人看著他就可以這樣抱她了嗎?
「如果你學不會愛惜自己,就讓我代你愛惜!」墨瞳含著無盡柔情地對上她的眼睛,風無痕喧誓般的開口,尊貴的眉宇間滿是堅定。
顏如玉心裡一震,有股暖流悄然劃過,微微移開目光,這句話,他說得太遲了……
不可否認,她曾經的確有幾分淪陷,那一夜的相擁,讓她感到久違的溫暖與安心,但是,從他飛身迎向風幽雪的那一剎那,她便斬斷了那一絲悸動,早上冰冷的池水,讓她徹底地清醒過來。
櫻唇嘲諷地抿起,愛情,是世上最脆弱的情感,是最經不起考驗和磨難的,就像是陽光下的氣泡兒,美則美矣,但是輕輕一碰,便會碎掉,什麼也剩不下……
身後的八人面部表情各異,碧瑤翻著白眼,琴棋書畫滿臉憤怒,竟然敢吃她家小姐的豆腐,不可原諒!
玄武的比較糾結,有欣慰,也有鄙視,雖然希望公子能俘獲美人心,但是,公子未免也太寵著顏姑娘了吧?日後一定是個妻奴!
幻靈自不必說,永遠的面無表情,常年不變的一身黑色勁裝,高高束起的長髮,乾淨利落,冷酷果決,與殘刀有得一拼。
許少雲依然溫潤如玉,不徐不急的邁著步子,一身素色錦衣,在暗夜中非常搶眼,只是眸底有著藏著幾許失落。
回到竹軒,廂房的門依然緊閉,顏如玉的心再次懸了起來,隔著窗紙,依然可見孔齊修的手臂還在起落。
「他不會有事,先顧好自己。」風無痕感覺到她的緊張和擔擾,堅定有力的開口,抱著她回了房間,她身上剛剛才癒合的鞭傷經過剛才那番打鬥,已經裂開了,他都聞到了很濃的血腥,還有,她腳上及小腿,也被雜草和荊棘割出了很多傷口,要處理一下才行。
「可是……」顏如玉輕歎一口氣,殘刀不會有事的,她相信孔齊修的醫術,擺脫了嗜血樓,殘刀以後就可以生活在陽光下了,不必再過躲躲藏藏的日子。
風無痕給她的裂開的傷口上好藥,命玄武打了一盆熱水進來,將房門關好,單膝跪地,伸手試了試水溫,平緩的聲音如三月的湖水,「把腳放進來。」
「風無痕……」顏如玉怔住,他要幹什麼,給她洗腳?往床裡縮了縮,這樣的他,讓她感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