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才留意到,兩個人衣服的差別,雖然都是白色,卻是不同的白,他的雪白,乾淨出塵,絕世而獨立,她的月白,飄逸清冷,寂寞而孤獨。
那顆如千年寒冰一樣冷硬的心,莫名的柔軟下來,抬手,指腹緩緩的劃過她的唇瓣,聲音是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溫柔和疼惜,「玉兒,別這樣笑……」他與她,果然有著驚人的相似之外,只是他習慣了斂盡一切來隱藏自己的情緒,而她,則是用笑容來偽裝自己。
「呵呵,你管得還真多。」不著痕跡的略一側身,避開他的觸碰,顏如玉繼續望著水中明滅不定的月亮。
指上一空,心裡莫名的感到失落,輕輕地歎息一聲,她的性情,與她的手一樣,總是那樣冷。
執起她的柔荑包於掌心,想給她點溫暖,而她,卻毫不領情的抽回去,冷然一笑,道:「沒用的,我的血是冷的。」
「不許胡說!」霸道卻充滿憐惜的話,就那麼從唇中溢出,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一個人的心可冷,可以無情,但是血不能,那意味著徹底的絕望,萬劫不覆的悲哀。
「怎麼,你不信?」她笑,笑得那麼絕美,又那麼諷刺,額上的硃砂淒艷妖繞,一雙水眸覆著一層冰霜,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劃向手腕。
風無痕驚住,驚於她的動作之快,更驚於她的狠決,那一刀,毫不留情,皮肉外翻,幾欲見骨!
而她,居然未皺一下眉,依然笑著,看著那妖嬈的紅艷,形成一條直線,垂落於地上。
他忽然有種衝動,想把她的笑容推毀,因為,那笑容,是那麼刺眼,像一個芒刺扎進了他的心口,隱隱生疼。
她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麼?一個不知道愛惜自己的人,是不配得到別人的愛惜的!
她憑什麼在別人為她擔心的時候,還能露出那樣的笑容?裝可憐?還是博同情?
他,風無痕,從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
胸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剛想拂袖離去,卻見她的手腕劃過水面,那血線飛揚成一條美麗的弧度,而後落在池邊的一朵睡蓮上。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那含苞待放的睡蓮瞬間枯萎,升起一股白煙,而後凝結成冰……
「如何,夠冷麼?」她回頭,唇線高高的揚起,眸中一片冷然,她的血竟然可以凍枯一朵鮮活的花,她就是一個怪物!
「玉兒……」風無痕低喚,語氣中滿是心疼,自懷中掏出一塊帛巾,將她的手腕纏住,看著洇出的血色,他的眉,緊緊地擰起。
他見慣了鮮血,從未像現在如此厭惡鮮血,厭惡到令他驚徨的地步。那一刻,他好想把她擁在懷裡,給她溫暖,事實上,他已經那麼做了,那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圈住了她,心疼地低語:「玉兒,玉兒……」
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無論說什麼,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到底有沒有人再看啊?留個腳印給我,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