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塗染著天邊的雲霞,那瑰麗的紅,在她的絕美的面容上,投下炫目的光暈,眉心的硃砂,淒艷無比,更勝晚霞。
她站在窗邊,看著最西方的天空,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移步至竹下,擷了一枚竹葉於指間,橫在唇邊,一首悠揚的曲調從竹葉與唇瓣間溢出。
水閣。
風無痕左手飛快的拔著算珠,右手在賬冊上奮筆疾書著,突然,隱隱地有曲韻飄揚入耳,他凝神聽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樂器奏出來的?他居然未聽出來。
明明一曲新清歡快的韻律,怎被她演繹得如此傷感?那曲調中藏著濃濃的哀傷與思念。
她在為誰而哀,為誰而思?
將筆擱於案上,從懷中取出玉簫,冷凝的眉稍柔和下來,原以為此生不會再吹簫了。
優雅地執於唇邊,順著她節奏的走勢,默默地合了起來,就在這時,那邊的曲調一轉,將他的合奏遠遠的甩開,他輕笑,薄唇一動,又追了上去。
竹韻忽起忽落,時浮時沉,而簫音始終追逐著,輾轉糾纏,不棄不捨,最終神奇地預知了每一個竹韻即將響起的音節,與其融合成一體,天衣無縫,好似演練了千百般一般,精準的抓住了她變化多端的旋律。
他眸中含笑,清貴出塵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滿足的意味,然而,那方的韻律卻突然地斷了,眸光倏地暗了幾分,起身走出房門。
顏如玉倚窗而立,目光迎向他,有淡淡的惱怒,「我不知風城主原來竟是一個如此難纏之人。」
一身纖塵不染的雪衣趁得他清貴逼人,頎長的身材自晚霞中緩緩走近,宛若謫仙一般降於凡塵。
風無痕突然欺身上前,伸手勾住她的約素般的腰,猛地帶進懷中,揚唇而笑,道:「我也不知道玉兒的身上還藏有奏音之器。」他知道她身上藏著一把匕首,只是想不明白,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只憑一把匕首便能防身了麼?
「風城主不知道的多了。」男子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面頰上,又掠過耳邊,帶來一陣麻癢之感,顏如玉微微偏過頭去,腮邊染上一抹粉紅。
成功看到他的窘態,風無痕的嘴角揚得更開,不讓她如願,鉗住她的下巴,逼著她與自己對視,低沉的聲音帶著盎惑的味道,「哦?我的求知心沒那旺盛,此刻,我只想知道玉兒的樂器又藏到哪兒裡去了?」
他的手,在腰間輕微的摩挲著,使顏如玉臉上的紅霞更濃,惱怒地瞪著他, 冷冷地開口:「風城主,放手!」死小子,居然敢吃她的豆腐!
女子如蘭的氣息撲來,風無痕心神一震,不知覺得深吸了一口,道:「玉兒,記住了,叫我無痕。」邪肆地一笑,俊顏慢慢地逼近,眸光落在她的紅唇上,低緩的聲音帶著威脅的意味,「如果你再叫錯,我就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