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平用手電筒在佛龕裡面照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老鼠進出的洞口。
「這不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嗎?明明看見老鼠鑽進去的,怎麼會沒有洞呢?」李正雲十分納悶。
大家都很納悶。
「能把褲頭從洞裡面拖出來,這洞一定不會小啊。」文所長一邊說,一邊用手在南邊那個佛龕裡面摸。
李正雲也學著文所長的樣子在中間那個大佛龕裡面摸。手電筒只能照到一部分地方,一些角落和隱蔽之處是照不到的,比如說觀世音的蓮花座下面,觀世音的背後,還有觀世音背後的那些重重疊疊的祥雲的縫隙裡面,李正雲就在這些地方摸。
「歐陽隊長,這裡——這裡有——有一個洞——這裡有一個洞!」李正雲大喊一聲,他下意識地把手縮了回來——動作非常迅速,就好像洞裡面有一條蛇似的,李正雲顯得異常地興奮。
「在哪裡——李老師——洞在哪裡?」文所長走了過來,陳傑也跟了過來。
李正雲用手指著:「在這兒——就在蓮花座的後面。」
歐陽平的手電筒同時照到了蓮花座的後面。他底下頭,朝裡面看去。
緊接著——陳傑的手也伸了進去。
「摸到了嗎?」李正雲道。
「是——是有一個洞,隊長,裡面確實——確實有一個洞。」
「老陳,你過來,讓我來摸一下。」
陳傑退後一步,歐陽平伏在佛龕上,把手慢慢伸了進去。
「歐陽隊長,你摸到了嗎?」李正雲問。
「摸到了,這個洞好像不是老鼠洞。」
「不是老鼠洞?」
「對,你們摸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洞口和洞壁都比較光滑。」
陳傑和李正雲對視了一下,同時道:「確實如此——好像還很圓。」
「而且還比較深,洞口的設計也非常的巧妙和隱蔽,誰也不會想到蓮花座的後面會有一個洞。」
「歐陽隊長,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機關可能就洞裡面。」李正雲道。
歐陽平一邊點頭,一邊脫大衣。
「隊長,你這是要幹什麼?」李文化道。
「大衣袖子礙事,我要看看這個洞到底有多深,裡面究竟會有些什麼名堂,但願機關就在裡面。」歐陽平把大衣扔給了陳傑。
「歐陽隊長,李科長他們回來了。」
李正雲的話音還沒有落地,李文化和徐海初一腳跨進了密室的門。
「隊長,這件褲頭正是鮑小英的,鮑老太一眼就認出了它。鮑老太雖然年紀大了,但頭腦一點都不糊塗,她好像預感到了什麼,哭得非常傷心,我們讓鞠大嫂陪著她,皇甫文華和劉小萌兩位老師也在那兒。」李文化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幾縷頭髮粘在額頭上。
「那就說明,鮑小英很可能就在這裡——至少是曾經在這裡出現過。」陳傑道。
「文所長拿東西敲佛龕,看看裡面有沒有反應。」歐陽平道。
文所長從旁邊拿起一根桌腿,在佛龕上敲了三下:「咚——咚——咚!」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聽,歐陽平把耳朵貼在佛龕上面聽。
裡面沒有任何反應。
「文所長,再敲三下。」
文所長又使勁敲了三下。還是沒有聲音。
歐陽平道:「文所長,你過來。」
文所長退到一邊,歐陽平趴在佛龕上面,右手向蓮花座後面伸去,所有人都看著歐陽平的臉,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歐陽平的右手臂已經全部伸到洞裡面去了。
「隊長,裡面是不是很深?」李文化道。
歐陽平點點頭,眼睛眨了幾下,上牙咬著下嘴唇。
「隊長,你是不是摸到了什麼東西?」
「是有一個東西,像一個五角星,可惜我的手太短,只能摸到,但抓不到。」
「歐陽隊長,讓我來,我的手比較長。」李正雲道。他說的是實話,六人之中,就數他個頭最高。
歐陽平一邊把手拿出來,一邊道:「姓吳的手也很長。」大家都明白歐陽平的意思,吳校長的身高和李正雲差不多。
李正雲將夾克式的羽絨服脫下來,扔給徐海初,他裡面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毛線衣。
李正雲將手伸了進去。他的臉已經貼到了觀世音的手上。
「摸到了嗎?」歐陽平道。
「摸到了,是一個五角星。」
「你抓住了嗎?」
「我——我抓住了。」
「拉一拉,或者推推看。」
「拉不動。」
「也推不動嗎?」
「推不動。」
「你再擰擰看。」
歐陽平的話音還沒有落地,就聽見最南邊的那個小佛龕開始移動,同時發出「嘎吱——嘎吱——嘎吱」的聲音——佛龕在做勻速運動。
大家都驚呆了,這種暗道機關的設計真是太巧妙了,如果把小鬼巷177號後院那個暗道拿過來比較一下,那就不夠瞧的了。這才叫做「獨具匠心」、「匠心獨運」、「別出心裁」啊!
佛龕是向牆內移動的,一分多鐘以後,佛龕停止了移動,一個長方形的黑洞呈現在眼前。
密室就在大禮堂的下面——準確地說,密室在大禮堂的主席台的下方。李正雲站起身來,看了看面容平靜而安詳、目光炯炯且凝重的觀世音菩薩,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敬意和崇拜,過去,他的心裡面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什麼罪惡都逃不出觀世音的法眼,魑魅魍魎只能得逞於一時,只是時間問題。吳其夢算是打錯了算盤,竟然將把戲玩到了觀世音扼眼皮子底下,這不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