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撲哧」地閃動著她那會說話的大眼睛,任小萱問:「怎麼受傷的?」話音中少了幾分之前的嬌媚,多出幾分關心,但卻更能讓人為之心動。
「被袁世凱的爪牙傷的!」莫棄回答道,聲音甚是平靜。
任小萱是瓷繪名家任煥章的孫女,縱然她生性調皮,但骨子裡原本就比常人多出一份憂國憂民之情,聽莫棄這樣說,縱然明知眼前的這個男人仍舊很好地活在眼前,她還是緊張地問:「怎麼傷的?不要緊吧?」
「不要緊!」如坐春風的莫棄,話語中儘是溫馨,「只是被幾個王八蛋在心窩裡開了一槍而已!」
心臟位置被人開槍,卻仍然能活下來,任小萱不由驚歎不已,忍不住把手移向了傷疤之上,摸了幾下,像是要檢查莫棄所受的槍傷是真是假一般。她的這一摸,讓莫棄的傷口立即覺得癢癢的,這份酥癢的感覺瞬間瀰漫開來,到達了她全身的上下的每一個細胞,最後再滲透至心窩。
「痛嗎?」經他鑒定,那些傷口的確是真的,於是關心地問道。
「你真漂亮!」被佳人關懷,莫棄哪裡還聽得見任小萱的話,答非所問地,把自己的心思表達了出來。
任小萱心裡一緊,先問了一聲「我是怎麼了」,接招暗罵了一句「該死的莫棄」,故作生氣地對莫棄瞪了一眼:「人家關心你,你卻……」
「我……我……」莫棄像是想要解釋,卻又偏偏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乾脆說出了自己沒死的秘密:「我的心臟在右邊。」
一個男人,把關係到自己生死的秘密告訴一個女人,足以證明這個男人對這個女人的在乎。聽到莫棄這樣說,任小萱心裡一甜,問莫棄:「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這個秘密透露出去?」
「不怕!」莫棄的回答很堅決,「因為你是天上的仙女,仙女只會做救人,不會害人。」
被莫棄說成天上的仙女,任小萱的雙頰多出了一抹淡淡的紅暈,直瞧得莫棄三魂七魄,全都出竅。
見到莫棄那魂不守舍的樣子,任小萱嬌聲責備莫棄:「你還沒告訴小萱是怎麼受傷的呢!」
從「我」到「人家」,再到「小萱」,這樣的自稱讓莫棄在心中大笑不已,於是以自己前些日子的事為材料,添油加醋地說自己如何被付,如何被出賣,又如何於高飛大戰全都說了出來,直聽得任小萱心驚膽跳。
「我去南京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和氏璧不落入袁世凱的手中!」莫棄最後還給了自己一個總結。
身受重傷,卻仍舊力保和氏璧不落入奸賊之手,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任小萱心中一動,衝口對莫棄道:「我幫你!」
莫棄長歎了一聲,搖了搖頭,說:「我怎麼捨得讓你冒險!」
他的聲音是那般的溫柔,但卻又偏偏堅定了任小萱的想法:「我已經決定了!」
「但是……」莫棄似要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
「別但是了!」任小萱在這時猶如變成了個相當負責的男人,把莫棄抱了起來,朝莫棄的床走去。
被佳人抱得個滿懷,莫棄乾脆把頭靠在了任小萱的肩上,貪婪地嗅著任小萱身上那淡淡的幽香。
任小萱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把莫棄放在了床上,為他蓋好被子,猶如一個慈祥的母親。在這一刻,莫棄心想,要是將來她能這樣照顧自己和她的孩子,那該有多好。
心中有所想,邊會有所行動。在這時,莫棄突然伸手出來,抓住任小萱的手,輕聲呼喚著:「小萱!」
莫棄的這個動作,讓任小萱的臉一紅,但她卻並沒有任何的掙扎,而是夢囈般地「嗯」了一聲。
「這次去南京,黃興要我從楊雲慧身上下手,我怕……」莫棄咬了咬嘴唇,「我怕我會對不起你!」
這樣的話,本應該是說給與自己相濡以沫的愛人才合適,但任小萱卻偏偏聽得心裡一甜,一句話衝口而出:「小萱在乎的是你的心,而不是……」
「你真好!」她的話還沒說完,但卻被莫棄打斷,因為任小萱的回答,無疑是承認了自己已經鍾情莫棄。
「我還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是讓你女扮男裝,去引那楊雲慧上鉤!」
楊雲慧在南京,是出了名的美女,面對名門閨秀,據說每日到楊公館提親的人,不到一百卻也有九十,但莫棄卻仍舊能不為之心動,讓任小萱更加覺得這個男人可以托付終身了,不由展顏笑道:「真是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