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之後,杏兒已經滿足地睡著了,莫棄用手枕著自己的頭,不由思緒萬千。
自十歲被師傅逐出師門,踏入江湖,從一個藉藉無名的小乞丐,到闖出名堂,變成江湖上談之色變的獨行大盜,箇中的滋味和轉折,實不足為外人道。
起始時,他只管盜取天下寶物,逍遙自在。如今卻因無意認識了黃興,插足入政治鬥爭中,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人性本惡。惡也好,善也罷!自古以為,都是勝者為王,自己幫助黃興,到底是對是錯,心中禁不住一片茫然。
每每遇到這種情況,莫棄都會在宣洩之後恢復平靜,但這一次,卻仍舊思緒不定,似乎在昭示明天的事情,有些棘手。
見杏兒如同小貓般捲縮在被子裡,嘴角還流露著一絲笑意,莫棄知道她已經睡死,把她那如雪的玉臂也輕輕放入被子後,他下了床,穿起了衣服,小心地打開窗,悄無聲息地飄身而出。
去哪裡,他並不知道。在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後,那微微的涼風仍舊沒讓他冷靜下來,終於在一條小巷的盡頭看到一個酒肆,略一遲疑,最終還是朝了那酒肆走了去。
那酒肆並不大,看起來已經有了些年頭,遠遠不如留春院周圍的酒吧高雅,但莫棄就是覺得這酒肆順眼,似乎它在那裡等了他很久的樣子。
還未進得酒肆,莫棄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知道你肯定會來這裡的!」話語短促有力,是黃興!
微微一笑,進進了酒肆,見到的果然是那張寬闊臉龐。雖然在酒肆,他還是那麼筆直地坐在那裡,如劍般的濃眉下,兩隻大眼射出懾人心魂的光芒,寬大的嘴巴兩角多出幾根鬍鬚,讓他顯得更加地威武不凡。
「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湘潭現在就只剩下這一家酒肆了!」黃興指了指自己對面的長凳,示意莫棄坐下,然後為他倒上一杯酒,手腕一擺,酒杯順著桌面朝莫棄滑了過去。
「可是你並不喜歡酒肆,而是喜歡酒吧!」莫棄接過杯子,但並未把酒喝下,而是兩指捏著不斷地把玩,想是在猜測黃興出現在這裡的用意一般。
「因為我算出你會來,為了你,就算不喜歡,我還是來了!」淡淡一笑後,杯子對著莫棄一舉,黃興道。看著他那有些勉強的笑容,莫棄終於明白黃興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他是在擔心自己明天會失手。
莫棄猜得沒錯,黃興作為革命黨的首腦,等著他去處理的事,多入牛毛,但他還是來了湘潭。他來湘潭,證明的不僅是革命黨對這件事的重視,還證明了黃興和孫文等人心中有所顧慮。
縱然如此,莫棄還是舉起了酒杯,與黃興對視一笑,然後一飲而盡。
喝完了杯中的酒,黃興又為莫棄斟了一杯,然後問他:「明天的事,有幾成把握?」
黃興要問出這句話,早在莫棄的預料之中。但是,在聽帶這句話後,他那對鍾天地靈秀之氣,不含任何雜質的眼睛,變得渾濁起來,但他的回答卻並未如他他的眼神變化:「七成!」
七成是個不錯的數字!但從莫棄的眼睛裡,黃興看出了他在說謊。但他並不點明。之所以不點明,一方面,他不想讓莫棄更加沒有信心,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感謝莫棄,雖然莫棄為他辦事也要收錢,而且價格還不低,但他仍是非常感激:「明天的盤龍山,我已經佈置好了,只要你能解決掉楊鈞,便算你完成任務!」
莫棄又喝下一杯酒,歎了一聲,對黃興道:「我是賊,不是殺手!」
又為莫棄倒了杯酒,黃興道:「但你比殺手更讓人放心!」
莫棄無奈,又喝下一杯酒,問黃興:「你這樣給我倒酒,就不怕我醉酒誤事?」
「要是你也會醉,我豈不是聞到酒味就倒下了?」黃興說。但這次他並沒有立即再為莫棄倒酒,而是在長歎了一聲後,說:「假如你真的能戒酒,肯定能隨我們幹出一番事業來!」
的確,以黃興本身的標準去衡量莫棄,他除了在辦是時顯得有點精神外,完全是個不折不扣、志氣消沉的酒鬼,一點不知道他正在浪費大好的青春。
「大道理我並不懂!」在這時,莫棄那低沉而溫婉悅耳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了黃興的耳股,「我只知道你給我錢財,我替你消災,一賣一買,兩不相欠!」
在說完這一句後,莫棄便走出了酒肆,讓黃興不僅歎息搖頭。之所以搖頭,並不是因為莫棄的離去毫無毫無禮貌,而是因他知道莫棄把所有的感情都埋藏在自己心底,只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做他認為應該做的事情。
回到留春院的莫棄,並沒有休息,更沒有去為明日的行動計劃思考,而是直接爬上了杏兒的肚皮。因為,他想要了是平靜,只有平靜了,他才能在做起事來得心應手。
杏兒本已睡熟,正夢到自己在搬著大箱大箱銀元,卻不料突然感覺到異物入體。
縱然她本就是靠安慰男人吃飯,卻也被嚇了一跳,不由「啊!」地一聲叫了出來。但還未待到她說話,雙唇便被莫棄用嘴堵住,邪惡的右手輕車熟路地游到了杏兒的胸部,一陣亂捏,卻直捏得杏兒全身酥軟,身子不住地顫抖。
見杏兒有了感覺,莫棄的舌頭從杏兒的嘴裡滑了出來,順著他的臉頰,一路游到她的耳根,更是讓杏兒突然生出一種灰姑娘被白馬王子憐惜的感覺,玉臀一扭,朝莫棄迎了上去……
剎那間,房內春光一片,喘息不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恢復了平靜。杏兒枕在莫棄的胸膛上,享受著激情之後的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