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靜謐的房間裡充滿著一股濃濃的花香味。
滿室的玫瑰和百合競相散發著屬於自身的清香,床上熟睡的人的枕頭邊都放著新鮮的花朵,嬌艷的花映著她的臉,雖然她的臉略顯花白,但卻仍然有著比花兒還嬌艷的動人。
「志強,志強……」她忽然間搖著頭,嘴裡含著這個名字。
「啊——」
從惡夢中驚醒的她坐起來,看到滿室的花,她以為她仍然還是在夢中。
藍優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
根本不是做夢。
搞什麼鬼?這是誰的房間?如此偌大且豪華的房間,鋪滿了玫瑰和百合,這麼多花,得多少錢?這丫的范志強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從床上下來,腳一落地,踩在花瓣上,花瓣很滑,她一個不留神就摔倒在地上。
屁股好痛,她爬起來,揉了揉,再次小心翼翼的沿著花瓣路往房門口走去。
「范志強,你給我出來!」她對著空蕩蕩的走廊大聲喊。
這不是范志強的家,這麼大的房子,范志強怎麼可能買得起?
可是這是哪裡?這裡太陌生了,藍優旋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是誰讓她睡在這裡的,范志強又去了哪裡?
她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扶著牆面走。
但是,在驀然間,她隱約聽到輕緩的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她來回不停的看,結果,眼睛就定格在面前。
一個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俊逸的臉上有著一雙如鷹般犀利的眼神,略顯凌亂的短髮讓他看起來個性十足。
他走到她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悠然的聲音問:「知道你是誰嗎?」
「當然知道,我是藍優旋啊,可是你是誰?」這人可能有病了,竟然問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你,不記得我?」聽到藍優旋三個字,葉慕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若有深意的笑。
藍優旋搖了搖頭,她為什麼要記得這個人,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你剛才,在叫范志強這個人嗎?你記得他?」
「是啊,他是我男朋友,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他,你是不是把他藏起來了,快叫他出來見我,誰讓他買那麼多花的,他不知道花很貴啊,花又不是當飯吃,丫的,范志強,你快點給我出來……」藍優旋又嚷嚷著叫開了。
葉慕白沒說話,他的手打了一個響指,身後就有個男人屁顛屁顛的過來。
「叫馮醫生過來。」他冷魅的聲音說。
葉慕白把藍優旋帶進那個充滿著花香的房間裡,片刻過後,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走進來。
「幫她檢查一下,看她是不是失憶了。」
「是,葉先生。」馮醫生答道。
葉慕白回頭看了一眼藍優旋,走出房間。
馮醫生開始給藍優旋做一系列的檢查,最後的結論是,藍優旋患了選擇性失憶症。
「選擇性失憶?」葉慕白挑著眉疑惑地問。
「是的,葉先生,有的人在遭受重大創傷之後,會選擇性的將一些事情忘記,但是她的大腦中還會有另一部分的記憶存在,並不是完全失憶的狀態。」馮醫生將檢查結果如實說出來。
「可以醫治嗎?」
「這要看患者自身的狀態,若是她身邊的人經常給她說一些曾經發生的事情,有可能會喚醒她失去的那部分記憶。」
「好,辛苦你了。」葉慕白示意手下人送客。
葉慕白唇角的笑意漸濃,他重新上樓,才剛走到房門口,便與突然衝出來的藍優旋撞了個滿懷。
「咦,怎麼又是你?對不起啊,我現在要去找范志強,麻煩你讓一下。」藍優旋說。
葉慕白卻不由分說的雙手將她一提,直接把她夾在腋下,重又進入房間裡,將她扔在滿是花瓣的大床上。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粗魯?」藍優旋掙扎著起來說。
「范志強早就走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走?他為什麼要走?」藍優旋不解地問。
「你把他甩了,他當然就走了,留下來只會更傷心。」
「我把他……甩了?」藍優旋瞪大了雙眼不相信,這怎麼可能,她怎麼能把范志強甩了呢,她就算把自己甩了,也不可能把范志強給甩了呀。
葉慕白冷靜的點了點頭,藍優旋就更鬱悶了,她說:「我為什麼要把他甩了?」
「因為,你和我在一起。」葉慕白將身子俯下去,直逼著她的臉說。
藍優旋一臉的不相信,葉慕白冷笑了兩聲,他將手心裡的相片拿出來的給她看。
那張相片,是葉慕白和藍優旋相擁著一起照的,兩人的臉上都有帶著微微的笑意,看上去很幸福,很溫暖。
藍優旋被這張相片震懾住了,她竟然和他如此親暱的照了相,可是,她為什麼不認識他?
葉慕白在她身邊坐下,伸出一隻手撫弄著她的髮絲,說:「你剛剛經歷了一場車禍,醫生說你得了選擇性失憶症,我們在一起的事情,你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他的聲音柔和動聽,雙眸深處還流轉著一抹深情,藍優旋看著他,有瞬間的感動劃過。
她搖了搖頭,她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那麼,你是誰……」
「我是葉慕白,你喜歡叫我慕白,而我,喜歡叫你藍藍,我們之前已經舉行過婚禮,你現在的身份,是葉太太……」
「結婚?你說我們結婚了?」藍優旋驚愕的問他。
天啊,為什麼她連結婚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兩人說話間,房間的門被敲響,傭人走進來,說:「先生,太太,可以吃飯了。」說完,傭人便退身出去。
「太太?她,是在叫我嗎?」藍優旋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問。
「當然是叫你,你是葉宅的女主人。」葉慕白握著她的手,無限愛憐的說。
從現在開始,這個有趣的女人就屬於他了。
一想到此,他眼眸深處的笑意就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