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還是熟悉的房間。
粉色的牆壁,可愛的卡通圖案,若是在這樣的房子裡,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該有多好……
「王醫師,麻煩你了。」墨浩南低沉的聲音傳來。
藍優旋才知道,她的美夢終於被摧毀了,她又回到了痛苦的現實中。
「墨先生,你太太的身體不適合吃避孕藥,我建議你們最好還是選擇其它的避孕方式。」這是王醫師在走出房門的時候說的話。
那時的藍優旋已經醒了,只是墨浩南和王醫師都沒有發現而已。
避孕藥?藍優旋眨動著眼睛。
她好像還沒有想過避孕這個問題,又怎麼會吃避孕藥?
難道,是墨浩南偷偷放在她的水裡?
藍優旋好像這才發覺,自從與他有過親密的接觸之後,她每一天喝的水,似乎都有點淡淡的甜味,第一次喝到的時候,她還問過他,那時他說:「這是富含維它命的礦物質水。」
他這樣說,她就這樣相信了。
卻不知,原來那竟是避孕藥!他不想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藍優旋臉上現出悲涼的笑,他不想讓她懷他的孩子,她還不想懷呢……
墨浩南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正對上藍優旋悲涼的眼神。
大床中的她,小臉如此蒼白,看到她倔強的嘴唇,他的心微微的抽動了一下。
兩天來他一直待在公司裡,但當他回到家時,他才發現家裡還是如他兩天前出去時一樣,而她,則在床上昏睡了兩天……
好在王醫師說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但要多注重加強營養。
他這才發現,被窩中的她的小臉,好像瘦了一圈……
「你醒了,剛才醫生為你打了營養針。」他走過去,坐在床沿邊。
藍優旋卻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將雙眼緊閉,她無法原諒他對她的羞辱。
「轉過來,看著我。」他以命令的口吻說。
她卻無動於衷,仍然用冷背面對他。
「別讓我說第二次。」
藍優旋驟然間轉過頭來,對上他的雙眸,說:「以後我自己會吃避孕藥,你不用偷偷摸摸的放在水杯裡。」
「醫生說你的身體不適合吃。」原來她聽到了醫生的話,他的眉頭微蹙,心情有些沉悶。
「沒關係,死不了。」她依強倔強。
叩叩叩——
卻傳來一陣敲門聲。
藍優旋抬眼一看,這才看到一個四十歲模樣的女人,正面帶微笑的托著餐盤走進來。
「先生,我給太太做了些燕窩粥,讓她多吃點,將身子補一補。」那個女人面容和善的說。
「她,她是誰?」藍優旋望著墨浩南問。
「這是我請來照顧你的,她叫秋姨,你太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了,從今天她來照顧你,不過她晚上不會住在這裡,她家就在附近。」
他說話的時候,兩根手指撫弄著她的髮絲。
而他溫情脈脈的話,讓藍優旋覺得一陣恍惚,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時而如同惡魔,時而卻讓人如此溫暖?
藍優旋呆愣愣的看著他時,他卻已接過秋姨手中的碗,拿起勺子,竟然餵給她吃。
她就像個木偶一樣看著他的動作,覺得自己可能還是在做夢,那個夢太長了,竟然還沒醒。她的手在被子裡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腿,一陣痛感傳來,她輕「啊」了一聲。
「怎麼了?是不是還會燙?」他柔聲問。
她傻傻的搖頭,將他餵過來的粥吃了個一乾二淨。
「身體覺得怎麼樣,如果有精神的話,跟我出去一趟。」墨浩南說。
「去哪兒?」
「你,結了婚之後還沒去看過那個人。」他本想說把「賤」字加上去的,可一看到她蒼白的臉,就把那個賤去掉了。
他說的那個人,藍優旋已經知道了,他在說方茹雪。
他們結婚完全就沒按常理出牌,別人結婚都是三朝回門,他們結婚都過去半個月了也沒回門,倒是現在,他提出來了,藍優旋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為她挑了一件果綠色的連衣裙讓她換上,這樣鮮嫩的顏色,讓她的臉色看上去不至於太差。她自己戴上一對金色流蘇耳墜,耀目的金色多少能遮住她臉上的憔悴。
回到墨宅的時候,方茹雪一見到藍優旋,心就猛然間一沉。
墨浩南和墨建輝去書房談話,方茹雪就拉著藍優旋的手躲進房間裡,她開口便問:「蘭蘭,浩南對你不好,是嗎?」
「不,沒有,他這個人雖然讓人難以捉摸,但她對我還不錯。」看到她一臉的擔憂,藍優旋盡可能的揀好聽的說,此時的她似乎也懂得,為什麼兒女向父母都是報喜不報憂的。看到方茹雪竟然這麼關心她,她似乎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她的女兒了。
「可是你瘦了一圈。」
「啊,這個啊,是因為我不會做飯,浩南最近請了一個阿姨來照顧我,媽,你別擔心。」
方茹雪撫摸著她的臉頰,這樣的親暱,讓藍優旋覺得受寵若驚。
「蘭蘭,我知道,你有什麼苦肯定是不會和我說的。」
「真的沒有,媽,我和他會好好的。」
藍優旋握著她的手,兩手相握的時候,那種從身體裡竄動的血脈親情在不斷的湧動。
而她這親暱的叫喚聲,讓方茹雪覺得,眼前的女兒好像真的忘記了從前的事。沒來由的,她將藍優旋輕攬在懷中,說:「蘭蘭,從前的事都是媽媽不好,以後,媽媽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嗯,謝謝媽。」藍優旋靠在她肩頭,溫暖的感覺湧遍全身。
他們留在墨宅吃了飯,席間方茹雪的心情很好,臉上一直帶笑的看著藍優旋。她這種異於平常的表情,讓墨建輝覺得吃驚,更讓墨浩南倍覺驚愕。
他娶藍優旋,本意是想讓方茹雪痛苦的,可是現在看來,他好像錯了……
方茹雪越開心,他就越痛苦。
而在回程的路上,藍優旋似乎一直沒有注意到陰沉著臉的墨浩南。車子行至半路,他突然將車子停下,以灼熱而憤怒的眼神逼近她……
「你和那個人,說過什麼?」他貼過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