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6
上官家的大管家秦嘯康是一個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人。連他都一反常態焦急起來，可見上官雄的病有多重。
常話說，血濃於水，無論上官雄做過什麼對不起衍澤的事，他都是他的爺爺，骨血關係，這個事實是誰也改變不了。
衍澤緊忙穿好衣服，取車直奔上官老宅。
臨近深夜，上官老宅裡燈火通明，衍澤停好車快步走進大廳穿過走廊拐到後院上官雄的所住。
門口的幾個僕人見他來了，彎腰低頭畢恭畢敬地齊聲喊，「大少爺！」
衍澤推門而入。
門口，他止住腳，透過一干人等望著病床上的爺爺慢慢回身關上門。
上官普朔，博謙，琉璃，徐美鳳，秦嘯康和上官雄的私人醫生都在這呢。
躺在床上的上官雄已無大壽那日有精神，看上去蒼老許多。他帶著氧氣罩，胸口起伏，呼吸費力，兩眼無焦距，緩閉緩睜，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不過從那口型不難判斷，他想說的是誰的名字。
老人顫抖著手伸向走到床邊的衍澤。
衍澤握住他的手坐在床邊，看著他兩鬢的白髮，問著身邊伺候的秦嘯康，「身體不是挺好的嗎，怎麼說病就病！」看到自己憎恨的親人突然病倒，命不久矣，那種心情，沉痛大過於輕鬆。
秦嘯康有點哽咽，「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本以為沒什麼事，誰曾想，沒多久就出現呼吸困難心率不齊的症狀……」
「爺爺……」琉璃捂著鼻子哭了起來，徐美鳳拍著女兒的肩膀安慰。
人還沒怎麼樣那，就哭。博謙拉下臉，小聲呵斥。「滾一邊哭去！」
一旁的王醫生盯著多參數的病人監護儀勸解大家說：「先不要太悲觀，老爺子身子骨硬朗，能挺過今晚差不多就沒事了，大家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留一兩個人在這看著就行。」
上官雄一直抓著衍澤的手，眼睛盯著他，張著嘴似乎要說什麼。
「……」衍澤握著他的手，憋了老半天也沒能叫出那兩個字，只是淡淡道：「什麼也別說，好好休息，不會有事的！」此刻除了安撫的話，他還能說什麼。
上官普朔撲過來，抓著父親的胳膊激動地問：「爸，咱家那寶貝你還不準備交出來嗎？」
衍澤瞪視這個認錢不認人的二叔，一陣惡寒。
博謙看不過去了，顧不得什麼叔侄禮數，扯著上官普朔的衣領拖到一邊，咬著牙說：「上官普朔，有點人性好不好，躺在床上的是你的親生父親。」
病床上的上官雄突然喘得厲害，王醫生緊忙檢查一番，下逐客令。「別在這裡吵，影響老先生的情緒，都出去吧！」
上官普朔甩開博謙一臉憤恨地率先走出去，其他人也相繼離開。
秦嘯康見主子一直攥著大少爺的手不放，便說：「大少，你在這多陪陪主子吧！我跟王醫生就在隔壁，有什麼事，你叫我們。」說著走出房間，從外帶上門。
衍澤看著病倒的爺爺，又看了看跳的緩慢的心電監視儀，心裡難受起來，他拍著他手背，說：「睡吧，我在這陪你！」
……
午夜時分，上官雄病情好轉，在秦嘯康挽留下，上官衍澤決定今晚在這住下。
他的房間也在後院，拐個彎就到了。房間被打掃的很乾淨，就算他不在這住，也日日如此，所有的擺設還跟以前一樣，只不過他沒心情去看。
窗外，皓月當空。
銀白色的月光透過樹蔭照在窗前，這座老宅給人的感覺總是森冷森冷的。
拉上淺藍色的窗簾，去休息。薄被裡有股陽光的味道，好像是為他的到來刻意準備過的一樣，很舒服，可心情複雜的他仍然用了很久的時間才睡去。
窗外一陣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黑雲遮住了月光，突然陷入黑暗的上官老宅裡多了一份陰森恐怖的氣息。
當風過，雲散，明月再現。
上官大少的窗前真真切切地映出一個長髮女人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