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累了。想要歇著了,自己把事情處理好。否則不許碰我。」
殘雪霸道的說著,在北冥夜的懷裡換了個位置,螓首靠在北冥夜的大腿上,伸直雙腿,等著北冥夜伸手給她蓋好薄被。殘雪才滿意的哼哼著睡去了。
北冥夜變了,他不再只有一面,傻傻中卻融合了嗜血的狠絕,也可以說嗜血陰狠中帶了一縷的純真。雙魂融合,至此他真的完整了。所以就算北冥夜自稱夜兒,但是他的頭腦卻不在像之前那般的簡單純真了。他有心機,有野心,畢竟他才是真正的一國之主!
凝望手中信箋,北冥夜眸子閃過一縷譏笑。那個北冥斌不過是個幼兒,連話都說不清楚呢。現在就想立他做太子,繼承青龍國。
漫說他還沒死呢,就算死了。北冥夜飽含寵溺的望了一眼殘雪凸起的腹部。就算是死了,能繼承青龍國的也只會是他和殘雪的孩子。若別人想要染指青龍,他不介意重新毀掉這個國家。誰想當皇帝,那就讓他重頭再來吧。
輕輕拈去殘雪額間的一縷髮絲,貪戀她淺睡的傾城容顏。手指緩緩劃過那嬌嫩的肌膚,引起她睡夢中的嚶嚀。
抬手掀開車簾,喚過張三,小聲的吩咐幾句。而後又轉頭,取了幾個軟墊靠在殘雪身側,讓她睡的更舒適些。
殘雪自然是沒有這麼快進入夢鄉的。猶記得他們一行人剛剛坐上船,那座曾經藏著無數寶藏的小島就那麼在火山劇烈的爆發中,被岩漿吞噬,最後竟然沉入了海底。遙望那幽藍水面,真是平靜的有些駭人,誰能想到不久之前這裡曾有過一座小島。
雪緋雖然與他們不再同行,但是卻給了她一隻雪隼。這是他們之間最後的聯繫吧,醫毒雙絕的繼承人。呵呵,沒想到雪緋的來頭還真的很大。也許,會有一天再見面吧。
還有歐昊天,在他身上放了萬兩的銀票。不知道珈藍到底把他的記憶抹去了多少,只希望他醒了還記得他的武功,能自保就好。歐昊天,至於我們,此生,就不要再見了……
「啪!」
大手猛的拍到梨木桌子上,韓大將軍不可置信的望著半跪地上的人。什麼叫他的家眷已經全都被控制了?他的女兒自從生了北冥斌之後,就瘋瘋癲癲的。他的膝下就只有那一個兒子了。他一直派人暗中保護他的,可是現在,他的兒子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擄走?是他安排的人裡有奸細,還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某人的監視之下?
不論前者還是後者,原來他就是耍猴人手裡的猴子。無論他跳的多麼的歡實,脖子上都有那一根無論怎麼跑,怎麼跳都掙脫不掉的繩子!他的命運還是掌握在他的主人手中。怒火過後,則是頹然的倒在椅子上。
「行了,下去吧。本將知道了。」
帶著厚繭的手指重重的揉動著鼓鼓跳動的太陽穴。等著吧,一切就只能等著了。否則若是輕舉妄動,他的兒子可就沒命了。到時候,就算他取得了整個青龍,沒有子嗣那又有何用?等吧,會有消息的,那人一定會給他消息的。
青龍國丞相府書房
「爹,您怎麼還如此的執迷不悟?現在到底該站在那個地方,您還不清楚嗎?」慕容斌急切的勸說著臉色越來越黑的慕容偉。
「爹,人人都知道帝后病重,馬上就快要賓天了。您這麼死撐著,還有什麼意思?您難道真的要慕容家全都為帝后陪葬不可?」
「滾。」
慕容偉嘴角翕動,一張佈滿褶皺的老臉憋的通紅,手指顫抖的指向房門。
「你這個逆子,你給我滾!我慕容偉就權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你給我滾出丞相府!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叫我爹!你的所作所為將與慕容府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爹?!」
慕容斌驚愕的望著眼前這個渾身不斷發抖的老人。
「呵呵。」慕容斌唇角露出諷刺的微笑,有些淒然的說道:「爹,你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你要把我趕出家門?好,很好。娘被那個賤蹄子害死,你什麼也不說。妹妹被囚禁在皇宮,半瘋半傻,你也不去救她。好,真的很好!」
「嘩啦!」
慕容斌猛的將書案所有東西劃拉到地上,漆黑的瞳眸染上猙獰的血紅,他表情有些駭人的低聲呢喃著:「娘說的對,你的心裡從來沒有我們母子。我們算什麼?我們母子三人除了頂著慕容丞相夫人,嫡子嫡女的頭銜,我們還有什麼?」
「你,你滾!」
慕容偉白髮須張,渾身顫抖的難以站立。這就是他的嫡子,他悉心教導的兒子,他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兒子。
疼愛殘雪嗎?沒有,他幾乎沒有什麼疼愛她的表現,他愧對殘雪啊。至於大夫人的死,他能說什麼?當初,殘雪的母親不就是因此而死的嗎?算是一命換一命吧。
不過是外命婦竟敢買通殺手,刺殺已經上了皇室玉牒的夜王妃殘雪。這事一旦曝光,不過是她會被賜死,就連整個丞相府都難逃罪責。只不過是暗地處置而已,這已經是對丞相府的恩典了。
還有慕容妙彤,雖然沒有成為太子正妃,可是一切也如她所願嫁給了太子。最後太子連同皇后被人陷害,關在一起最後「不治身亡」。
雖是陷害,但是那也是皇室最大醜聞。一旦皇帝認定了,太子和皇后再怎麼樣也是難逃一死的。要不是皇帝還看在他的面子上,慕容妙彤又怎麼只會軟禁宮中?恐怕也早就淪為「病重不愈」了。
更何況,他看的明白,那時的左相已經完全跟太子離心了。說不定,此事跟左相也有莫大的關係。不過,他是個聰明的,知道急流勇退,辭官回歸故里。否則,這場宮變裡,左相府也難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