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望著明顯有些出神的殘雪,莫言有些不安的詢問著。他知道那兩個著兜帽斗篷的人是誰!在那個小個子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間,那股寒冷的殺氣讓他誤以為對方是敵人。可是那股殺氣,卻讓他有些熟悉。
突記起,三年前,那名大眼睛的小姑娘舞雨塵在與他拔刀相向的時候,身上就是這股子殺氣。只不過,那時的殺氣裡有著心碎的悲涼,而現在,除了純粹的殺氣再無其他……
「莫言,你覺不覺得那兩個穿斗篷的人,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終是停下腳步,殘雪回頭再望了那兩人,確切的說望了那名穿紅衣斗篷的人一眼。
「主子多慮了,屬下卻是從未見過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出現在主子面前?而且還是在主子要回青龍的時候?難道他們想對主子不利?瞬間,莫言的心思早已百轉千回。他打定主意,等會兒抽個空隙一定要好好問個清楚!
「未見過嗎?」殘雪眉頭微蹙,難不成是因為太想要回到夜的身邊,所以直覺有些偏差了?
「既是如此,想來是我看差了吧。」
「是。」莫言垂眸低聲應著,還好主子信了自己的說辭,要不然自己隱藏了三年的秘密,可不能就此曝光了!
「雪緋,你又何須如此?」在經過雪緋身邊時,南宮殤發出了一聲幽歎。只是不知道歎的是他自己還是雪緋罷了。
「雪緋?想是公子認錯人了吧。在下思雪,只是個稍會醫術的瞎子罷了,我可沒有那榮幸跟逝去的前雪蓮國太子一個姓名。這,可是犯忌諱的。」
雪緋淺笑著,做著自己的回答。
雪緋?那個名字早已在他三年前離開的時候已經遺忘了,因為她的記憶裡再也沒有了這個名字,這個人。既是如此,留著這個名字又有何用?忘了吧,自己也就逐漸忘了這個名字。
「思雪?呵,是思雪還是追雪,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既然在三年前已經斷了,又何必如此重新開始?」
手扶船舷,臉上的輕笑斂去,一雙如水幽潭眺望著無垠海面。三年了,不知道在這三年裡,大陸又有了什麼樣不可預計的變化?
「我從未說過要斷,斷的不過是她。我寧願就此連著,哪怕是連著痛也是好的。所以,我才叫思雪。」
以前的雪緋,現在的思雪公子側手站立在南宮殤身邊。
「只不過,這心太痛了,哪怕離著千山萬水也是痛的,所以,這才來了。南宮,你信嗎?我有預感,我跟她不會就如此結束的~」
「預感?若你的預感真的靈驗。我想你應該早就避開了她,也就不會有今日的痛楚。」
如玉的手指緊緊扣入船舷,略帶腥鹹的海風吹起,幾縷墨發在額間浮動著。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無奈的淺笑。
「許是吧,不過認識了她,我從未後悔過。所以,即使會有預感,自己會心痛如此。我想,我也不會避開與她相遇。一切算是命定的吧。」
隨手摘下頭上兜帽,依舊是那堪比天人的絕世美貌,眼眸處繫著的紅色飄帶,隨著海風飛舞著,好似赴火的飛蝶一般。明知是死,還是去了……只因無法抗拒那火的誘惑~
「命定?我看是犯jian!」雨塵聽到雪緋的話,不滿的嘀咕著。
「小丫頭,你在嘟囔什麼呢?你主子我眼睛瞎了不假,耳朵可是沒聾的~」
其實吧,現在雪緋唯一後悔就是帶上了雨塵這個小丫頭,這丫頭越來越沒有下人樣了。當著外人竟敢編排起了自己的主子。
「小丫頭?按照我這個年紀,當娘的人也有許多了,你不許這麼叫我。」雨塵不滿的嚷嚷著。
「不好聽?現在嫌不好聽了?」狹長的柳眉微微挑起,有時候逗弄這個小丫頭也是不錯的。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應該叫什麼了?」
「叫什麼?」雖然直覺主子不會給自己起啥好名,但是雨塵還是順嘴一問。
「就叫思寒吧~」
「思雪是吧?思雪也應該開紅花了!你給我站住!該死的傢伙,你還是我主子嗎?!」
「思雪,你給我站住!你~」
就當雨塵跟雪緋嬉鬧的時候,莫言突然從一旁閃身出來。「雪緋太子,好久不見!」
「是你?」
剛剛已經避免與他直視了,可是突望進那一潭幽深冰冷的湖水中,雨塵的心跳漏了一拍。剛才她若不是拚命的放出滿身殺氣,只怕她也會跟主子一樣,心會痛吧?
「這裡沒有什麼雪緋太子,只有會醫術的思雪公子。怎麼小哥兒,若非你有什麼隱疾不便對人言,所以就找上了本公子?來來來,本公子可就擅長這男子隱疾之症啊~」
雪緋突然開口出聲準確的一把攥住了莫言的腕子,打破了這短暫的尷尬。
「既是如此,有勞公子了。」莫言也不介意雪緋打趣自己有什麼隱疾,他只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就順著,跟雪緋進了他的船艙。
直到雪緋和莫言的身影一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雨塵才懵懵懂懂的回過神來。呵,心中泛起酸澀的苦笑。還說主子犯jian呢,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原來這情啊真是害人的東西,原以為看的多了,心裡也就不會在有他的影子了。誰知再見,還是痛的,甚至愈發的痛了~
「還請公子恕莫言無禮,不知公子因何與我們同行?」
望著眼前原本美若謫仙瀟灑翩翩的男子,只能用紅紗遮眼,聽音辨位。莫言的心裡也是有一份同情,一絲惆悵的。這,就是愛上主子的下場嗎?明知道是痛的,還是不顧死活的撲了上來?也是,誰叫他的主子,從不是一般人……
「莫言,你又何必如此緊張?我對你們並沒有惡意。」
白皙潤澤的手掌準確的摸到茶几上面的白瓷茶壺,輕倒了兩杯花茶,往前推了一杯。雪緋含笑說道:「嘗嘗吧,自己閒暇無事做的花茶,雖不是什麼上品,但口感還是不錯的。」
「謝公子,只是還望公子說個明白。」莫言躬身行了一禮,但是並沒有接過茶,也沒有坐下,仍是垂手站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