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雪!殘雪!」每走一步,北冥夜的口中噴湧出大量的鮮血,這艷麗的紅花將黑色的長袍都染成了血的顏色,紅的刺眼,紅的駭人!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朵盛開的紅蓮,北冥夜的身軀搖搖欲墜,他艱難的走向斷崖。殘雪不會有事的,他的殘雪一定不會有事的!
「主子!」在張三的驚叫聲中,北冥夜已經搖搖晃晃的走到崖邊。面具後的臉上洋溢著一抹淒然的艷笑,殘雪,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夜兒!既然許了你永生永世,我一定要陪在你的身邊!殘雪,夜兒來找你了,你要等著我!
「主子!不要啊!」張三急叫著,奔向北冥夜,可是卻仍舊阻止不了北冥夜好像深秋枯樹上一片凋零的殘葉般跳下斷崖!
「主子~」
望著懷中即使陷入昏迷都不停地喃喃叫著北冥夜名字的殘雪,莫言心裡好像有無數根鋼針深深扎入其中,不斷的冒著細小的血珠,這痛不會要人命,可是卻生生折磨著他的身心!想要跳出這個愛情陷阱,卻發現其實這裡早已是他的墳墓。即是如此,那就安然的在陷阱裡掙扎吧,因為為她而死,他甘之如飴!
緊緊抱住懷中的小人兒,莫言滿足的閉上了眼睛。若能活下去,他依然會站在殘雪的身後,為她默默的遮擋風雨。若是死了,那麼就讓他成為與殘雪第一次見面的男人,這樣,他再也不會放手!
「主子~這裡好像有個人吶?」一名身穿淡綠色衣衫梳著圓髻的大眼睛少女好奇的瞅著一身劃傷,全身破爛的莫言。
「喂,你死了沒有,你死……」
猛的少女的腕子被人抓住。
「啊!詐屍了!」少女被莫言猛的一抓,嚇的大聲喊叫了起來。
「救,主,主……」最終莫言還是無力的鬆開了手,昏了過去。而他的左手還緊緊抱住殘雪,至死也不放開!
「行了,別嚷嚷了,人要是還活著就救了吧,要是死了,挖個坑埋了就是!」精緻的紅色祥雲紋馬車上,從翠綠的瀟湘竹簾後面傳來了好似天籟一般的聲音,這聲音輕輕柔柔,慵慵懶懶仿若仙樂奏響,讓人難辨車中人兒到底是男還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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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嗎?該醒了吧?主子說今個兒這人也該醒了啊?」莫言覺的自己耳邊好像有一隻蒼蠅嗡嗡的飛來飛去,吵人的很,不自覺的他皺起了眉頭。
這人長得可真難看啊,跟主子比起來,他就是路邊的小石子~
小丫頭拿了張凳子坐在床邊用手支愣著腦袋望著昏睡中的莫言發呆。濃濃的眉好似墨染,深邃的五官好像是刀削斧刻般,臉頰,眼角處還有不少劃傷的痕跡,鼻峰直挺,兩片薄薄的唇緊抿著。他的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他在想什麼?在想那個小女娃嗎?他跟她是什麼關係呢?
望著莫言那英俊的臉孔,小丫頭突然覺得自己的臉驀地紅了起來,燙燙的,心也怦怦的跳的讓她發慌。呸,呸,呸!小丫頭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把,像主子那種美若謫仙的人自己看了心都不會發慌了。幹啥自己對著這麼個醜八怪心慌慌的,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唔~」莫言突覺的好像有人在窺視自己,那奇怪的目光讓他突生警惕,猛的他睜開了眼睛。
「呀,你醒了?」小丫頭望著莫言睜開的眼眸,驚喜的叫了起來。「主子說你今個兒會醒,你果然醒了!」
望著眼前長著一張可愛娃娃臉紮著圓髻,興奮的有些手舞足蹈的小丫頭,莫言心生警惕,他防備的盯著這個陌生人,聲音低啞的問道:「你是誰?」
「我?我,你都不認識了?」小丫頭聽到莫言的話有些喪氣的把臉更湊近他一下,「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你是?」突記起自己是抱著殘雪一起墜崖的,可是現在他沒死,那麼主子呢?主子去哪兒了?一把攥住小丫頭的手腕,莫言急切的問道:「主子呢?我主子她在哪兒?」
「你,你放手!」小丫頭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可是莫言的手好像鐵鉗似的緊緊抓住她不放。「我問你,我主子到底在哪兒!」黝黑深邃的眸子瞬間佈滿血絲,睚眥欲裂!莫言那副凶狠的好像吃人猛獸的樣子讓小丫頭心裡一驚。
大大的眼眸霎時瀰漫著霧氣,要不是自己,他能活嗎?他主子能活嗎?一睜開眼不說謝謝也就罷了,還瞪著眼睛衝她大吼大叫的!她家主子還沒這麼凶過自己呢?這個醜八怪凶個什麼勁兒!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小丫頭又氣又鬧,右手腕子又被莫言抓的生疼。情急之下,左掌聚力猛的拍向莫言的胸口!
「唔~」一縷鮮血立馬順著莫言的嘴角流下,原本從高崖墜落即使有了樹木的遮擋,但是他的全身骨骼和內臟均有受損,小丫頭這一掌雖然只用了五分力但也足夠讓莫言再次受傷!
「你,你流血了~」望著那殷紅的鮮血小丫頭也停止了掙扎,她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抓住我腕子不放,所以我才,我才……」
「我主子呢?她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還活著!」莫言的內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攪在一起,劇烈的痛楚讓他幾近昏迷,咬緊牙關,滿目猩紅只為得到殘雪平安的消息。
「你主子?是那個小女娃嗎?你放心,她沒事。要不是你抱著她,用自己的身子抵擋了墜崖的巨大衝擊,她早跟你一樣爬都爬不起來了。呃~」說道這裡小丫頭突然疑惑的問道:「不對啊,主子說你全身骨骼受損,要躺在床上好好休養的,你怎麼爬起來了,你,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