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好早便已經落幕,回到天下第一莊時,正巧聽到打更的敲了三下,此刻,已經是深夜三更時分。
莊內到處熄了燈,只有幾處長廊和行走的必經之路上點著燈火。四處沒什麼人守衛,今日天上的月兒雖不完整,月光倒是極亮的,四周沒什麼聲響,顯得十分靜謐。
待回房,遠遠看過去,房內竟然是亮著的,他還沒睡?還是忘了熄燈?
我走過去,莫名的心跳稍快,房門是關的。我用手推門,頓住了,從裡面鎖住了。我眉間微蹙,敲門?不好吧,他要是睡了怎麼辦?把門撞開進去?這……會不會太魯莽了些?話說那樣動靜也大,若是驚了他人外頭傳出上官莊主深夜不許夫人入房的戲碼怎麼辦?用化骨粉把門腐蝕掉?嘖嘖,多浪費,還得換張門。
朝四處看了看,好吧,爬窗。
我繞到房屋後面,隱隱約約聽到些水聲。但沒怎麼在意,我輕輕用手按上窗梗,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微動了動——窗戶沒鎖。
我微微勾了唇,隨後,再朝四處看了看,用力將窗一掀,一個縱身躍進去。開窗、入窗、關窗,動作迅速,只在眨眼之間。
這便進了房,隨後,我愣住。
滿室水汽迤邐,霧靄層層。水池裡的水猶有熱氣一點點的冒著白霧。一旁的屏風上搭著換洗的衣服,還沒有動過。
他……在沐浴嗎?那麼人呢?
「夫人回來了?」耳邊,驀地想起熟悉的聲音,我微微一驚,腳稍稍移了點步子,沒穩住身形,直接朝前方倒去,而前方,正好是水池。
一隻手,穩穩地從腰間托住了我的身形。我輕鬆一口氣,入眼的是上官若風浴後的模樣。赤裸著上身,下身僅用一塊浴巾圍住,頭髮是濕的,還滴著水。他笑著看我,宛如月光流水一般的寧靜悠閒,語調也輕鬆隨意,「夫人怎麼有門不走要爬窗?」
我微微感到些分窘迫,總不能說門鎖上了,怕敲門擾到你吧。「夫君沐浴若有人在外敲門,可會開?」
他嘴角含笑,眼眸幽深似海,「這才不到一天,怎的這麼快便回來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身子是維持著向後倒的姿勢,他的手托在我的腰間,並沒有讓我起身的意思。想掙開,奈何他摟得甚緊。臉上,驀地一抹紅暈,「你,鬆開。」
他挑眉看我,散淡地笑笑,「夫人確定?」
我慌忙的點了點頭。
隨後,腰間一鬆,身子失去支撐的力道向後一倒,「撲通——」
水花四濺。
「你——」
隨後,是上官若風爽朗的笑聲,猶如空谷的鶯啼,婉轉回聲,一層層的透過水紋,漾進我的心裡。我聽到我的心跳,驀然加速。
此時,已渾身濕透。嗆了口水,我勉力撐到池邊,想出池子卻被他從上而下摁住肩膀動彈不得。
「回來得這麼快,可是想我?」他在我耳邊輕輕問著,說話間,點點的暖氣吹向我的耳朵,弄得我耳畔酥癢。
「才不想你。」我倔強說著,將頭撇至一邊。
他低低一笑,「撒謊。」用手搬過我的頭,直接吻上我的唇,霸道又輕柔。
我奮力掙開他,他又將我扯過,「再問一遍,可有想我?」
有了剛剛的教訓,我想也不想便回了,「有。」
他笑,「答得太快,口不對心。」又直接吻了上來。水花四濺,水花迷離了我的眼。強行掙開,他笑看著我驚慌失措,「可我想你。」
繞過屏風,取了衣服,「快馬加鞭趕回來的吧,一身的汗,好好洗洗。」
我仍在水裡,臉上有如被火燒般的熱起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緒,帶著奇怪的感覺,猶如水中藍藻不受節制的瘋長,頃刻間,一碧萬頃。
我呆呆愣了,隨後猛地一驚醒,狠拍水面,「誰要用你用過的髒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