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媽面如土色,砰的跪在地上,對著瘋漢不住的磕起頭來。
「求求你放了我家少爺,求求你放了我家少爺,求求你放了我家少爺」
「······
瘋漢緩緩地收回手,又是一聲大笑,「——我的——孩兒死了,——我也要你的——孩兒死——」
說著歪歪斜斜的往前走,奶媽從地上爬起,一面求饒一面跌跌撞撞的跟在瘋漢身後。
一乘轎子悄無聲息的靠近了他們,看到不遠處的人,前面的倆個轎夫不動生色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神色有些許的凝重,這倆個轎夫,看得出都是一些練家子,他們抬著轎子,輕易地越過婦人,豪華轎子被厚厚的絨布遮得嚴嚴實實,他們走得極快,帶起一陣清風,絨布被風帶起一角,露出一個二十四五的俊美男子的臉,此刻他正閉目而坐,他的眉宇間有一絲淡淡的不耐,目光倏地睜開了,陰森冰冷!像是蛇的眼!他凝神片刻,又緩緩的閉上了那如蛇般的目光!。
奶媽眼眸一亮,連滾帶爬的抓住走在最後的一個轎夫的腳「大爺,大爺,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爺,他被前面的那人瘋子搶走了,求求你救救他,我家夫人定會重謝您的。」
轎夫面無表情的一角踹開她:「走開,沒長眼的東西,驚動了我家爺,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奶媽被踹的口吐鮮血,她不顧身上的傷痛,再次爬了過來,緊緊抓住轎夫的褲腿,「求求您救救我家少爺,他是······」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聲痛呼,「卡擦!」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徹耳膜,奶媽再次被踹倒在地。
大口的鮮血從她口中噴出,掙扎了一下,她,再也沒有爬起來。雙手依舊保持著彎曲,一隻腳半曲一隻腳往後用力的爬行姿勢,毫無焦距的眼瞪得大大的,看著轎子從瘋漢身旁走過。
風,帶起塵土,拂到她滿是鮮血的臉上,身上······
瘋漢繼續歪歪斜斜的走著,他腳下一歪,整個人向著轎子撞去,轎夫眼明手快,一把擒住他,瘋漢的雙手是被架住了,他手中的孩子卻藉著他的衝力直直撞進了轎子裡······
艾黎繼續往山上走去,翠屏山,高聳入雲,說是翠屏山,其實就是孤山一座,山上寸草不生,卻獨獨長了一棵倆人合抱的千年老松,上山的路也就一米有餘,一側是孤峰,一側是萬丈懸崖。
絕命崖!
看著這幾個字,這裡真是自我解決的絕佳之地!
爬上了山頂,額頭都出了一層薄汗,艾黎坐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歇息,心中突然蹦出這樣一個念頭讓她嚇了一跳,真是的!我是來乞求那邊的家人平安幸福的,呸呸呸,我胡思亂想的,神靈,莫怪莫怪啊!
她輕輕地揮動著手裡的手絹,初夏了,天氣也越來越熱了!
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繞到她身後,艾黎冷不防身子一歪,她急忙穩住身形,手下意識的抓向在身後搞鬼的人,一個用力反扭,只聽一聲尖叫,接著,砰的一聲,身後使壞的人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是雲夢!
她揉著摔得差不多要碎了的肩膀,強撐著從地上爬起身來,怒目看著艾黎的眼中有妒恨,也有驚訝「你,你會武功?!」
「不會,但對付你還會是綽綽有餘的。」艾黎看著雲夢的狼狽樣,心中爽到極點。
「你這個賤人!」
雲夢 氣極從地上撿起一根拇指粗的木棒,向著艾黎劈頭蓋臉的打來。
艾黎臉色一變:「想要我死,還看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她避開雲夢的攻擊,看準時機,左手極快的一伸,打掉雲夢手中的木棒,右手一扭,
「你放開我!「雲夢痛得面色都變了。
想不到她隱藏的這麼深,早知道她就多帶點人來了,錯過了今天,想要除去她,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她才一個人跟著她來到這裡,只是想不到這個草包手勁這麼大,差點扭斷她的手。
「好!」
艾黎一甩,雲夢驚呼一聲,身子在空中翻了個身重重的又被摔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皮,血流了下來,背上傳來專心的痛。她看著艾黎,這,這還是那個在睿王府任由她欺負的草包嗎?
艾黎撇撇嘴 ,走到一處拐角轉身就不見了,這裡還是比較大的,她得好好地找找那棵許願松!
「你找我有事?」一個男聲自身後傳來,雲夢心中一喜,停止了按揉的動作,那個草包真是該死,把她的骨頭都要摔斷了。她站起身看著面前的面孔,柔柔的問「你來了! 」
墨允策不答,瞟了一眼雲夢一身的泥,冷聲問道:「你怎麼了?」
「哦,剛剛——不小心 摔了一跤。」
雲夢抖了抖身上的泥,眼中劃過一絲陰狠,艾黎,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
「說?」他面無表情的說。
「你就沒有什麼話對我說?」雲夢賭氣的說,每次見面都是這樣,對她一付冷冰冰的樣子。
「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別妄想其他。」墨允策說著,陰冷的目光劃過雲夢的臉,雲夢心中一寒,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先看看孩子吧!」
看到墨允策微皺著眉,她又加了一句:「我們的孩子!」
墨允策冷著眼看著雲夢,他的坐騎被人動了手腳,從馬上摔下來,雖然不影響他的生活,但孩子,怕是再也不會有了,但是,這個女人若以為用孩子就會讓他對她另眼相看,想都別想!
「孩子都快要半歲了,你還沒見過······ 」雲夢有些悲哀,她在他心中什麼都不是,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墨允策冷冷的說:「孩子呢?」
「在後面,這會兒也該到了。」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