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楚了那只不過是一隻鳥,她提著的心才慢慢的回復正常,自從天牢中回來以後,她就常常心悸,這可能是在南山書院那次跑步,跑得暈倒後留下的後遺症吧!
「蛐蛐!蛐蛐!」是蛐蛐兒的叫聲,秋天還有蛐蛐兒!這應該是最後一隻蛐蛐兒了吧!她循著蛐蛐的叫聲小心翼翼的找著,不知不覺從王府的後門出去了!
越過一道低矮的牆,來到一大片空地上,漆黑的夜裡依稀看出是一些低矮的灌木。蛐蛐兒的叫聲在艾黎出了王府後就很默契的停止了。
艾黎皺了皺眉,今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
一個身影一閃,站在艾黎剛剛站的地方。
是李益!他是墨允政的暗衛,平日若是沒有王爺的召喚他是不會出現的,今晚——王府不尋常!
周志遠心中一凜,站得更直了。
李益恭敬的抱著拳對著門 「主子!」
墨允政聽到門外的聲音仍是不動聲色。
林亞冰踱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星光「進來!」
李益進來屋,恭敬的再次抱拳:「王爺,有人進了王府!」
墨允政斂下眼看著茶杯中的茶葉,聲音中充滿趣味:「哦?可看清是誰?」
「應該是艾源的人。還有,王妃從後門出去了!」
「哦!想不到那老傢伙等不及了,本王要看看他親自出馬到底所為何來!」
阿黎出去了?
歐陽程面色一動,艾源的人潛進睿王府是為了把她引出府?他為什麼這麼大費周章,這不合艾源的為人處世啊!他眼前浮現一張超凡脫俗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臉,那張臉上的雙眸清澈如水毫無雜質,有這樣一雙眼的人是不會處心積慮的,只是······
難道他看走眼了?
「這是溢族進貢的茶葉,歐陽覺得味道如何?」墨允政悠閒的品著茶問道。
歐陽程壓下心中的疑慮,輕抿了一口:「確實是好茶!」
有人要引她出來!看來應該是銀色面具吧?管他呢,竟來之則安之!
艾黎握著書本站定,靜靜地看著低矮的灌木,感覺到空氣越來越壓抑,似乎吸一口氣都要用盡她所有的力氣,雙腿好像經過了長途跋涉一般也漸漸地沉重起來,她鼓足力氣,命令自己不可以倒下,這是哥哥說的,戰還沒有開始就輸了氣勢,等於輸了一半!
她雙手緊緊地抓著書本,一定不動的站著,只是全身早已冷汗淋淋了。
眼前黑影一閃,艾黎覺得身子以騰空,一個黑衣人提起艾黎越上屋頂,耳邊風聲呼呼,也不知跑了多久,黑衣人氣定神閒 的站定,把艾黎像物品一樣重重一丟,艾黎摔倒在地,身子像是散架了般疼痛起來。她看看四週一片荒野,這裡是不會有人來的,今晚,凶-多-吉-少!
「想不到你竟有此毅力,面對如此強大的殺氣竟能支持不倒!」
黑衣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眼睛像蛇一樣在艾黎身上來回趨循,艾黎揉著身上的疼痛,半天,身上的痛楚才慢慢的消失。
她不穩的站起來看著黑衣人:
「你是誰?為什麼抓我?」
「我?這麼快就忘了,你的主人!」
艾黎定定的看著他:「那晚的笛聲是你吹的?在天牢想掐死我的人也是你?」
黑衣人像毒蛇一樣的眼盯著艾黎, 「不是說你是草包麼?看來所有的人都被你糊弄過去了!想不到艾老兒的五女兒如此聰明!」
伸出手就撫上上艾黎的臉。
艾黎退後一步,卻沒避開他的手,感受著那隻手像毒蛇一樣在自己的臉上游移,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滾。她淡淡的看著他:「你想怎們樣?「
他看著艾黎的臉上是一片悲慼之色,這個草包被嚇破膽了!
艾源!聽到這個名字,艾黎心中湧上一陣惡寒,為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艾源!想不到連個可憐的女兒都不放過!你簡直不是人!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豪無人性的父親,艾黎!你死了或許是一種解脫!下輩子,希望你能投個好人家!
尖銳的殺氣直射向艾黎,噗的一聲,艾黎的身子就像是斷線的風箏,直飛了出去,後撞在一塊石頭上,尖銳的疼痛頓時傳遍全身,五臟六腑似是被人撕扯著,每呼吸一次,都痛入骨髓,她連哼的力氣都沒有了,直直的躺在地上,哇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她想站起來,動了動身子,一陣頭暈目眩,又是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在漆黑的夜裡衣服上地上瞬間綻開一大朵,一大朵的血花。
她深呼吸了很久,才抑制住頭暈眼花,慢慢的想站起來,不料再次摔在地上,口中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她強撐著看向襲擊她的人,是艾源!
她冷冷的一笑,想不到她還有如此的「魅力」,能讓堂堂的尚書親自出手!
一旁的黑衣人饒有趣味的看著,至始至終不發一言。
艾源冷眼看著強撐著卻再次倒在地上的人:就是這個不孝女壞他大事,齊王爺應該娶艾青的,現在因為她奇王爺竟娶了劉碧倩為正妃,艾青卻做了他的側妃,這也罷了,她還幫著墨允政那個傻子網絡到了歐陽程!真是罪該萬死!
看著不斷喘息的艾黎,他再次欺身上前,滿身殺氣的舉起右手!
艾黎憤恨的看著他,使盡全身的力氣,瞪大眼看著艾源:「虎毒——不食子,為——什麼?「一大口鮮血再次噴出。
艾源冷眼看著她:「不能為我所用,就得死!」
眼底一片森然。
她冷冷的看著艾源:「你——不配——作艾黎的爹!」
痛楚再次席捲全身,她虛弱的閉了閉眼,腦中飛快的閃過穿越至今的種種!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苦澀的笑,永別了小桃!還有——歐陽程!
舉到半空的手有一瞬的遲疑,艾源心下一狠,隨即往艾黎的頭頂拍落!
「慢著!」夜梟似的聲音再次響起,艾源不解的看向黑衣人,
「留她一命!」
艾源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艾黎。走了!
耳中聽著艾源和黑衣人遠去,艾黎鬆了口氣,體內像被人蹂躪般越來越痛——身上越來越冷——眼皮好重——好想睡一覺啊!
但潛意識裡,有一個聲音大聲的命令她:不能睡!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