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
池媽說不出話來了,難道她能說小姐此時出去玩了嗎?
真是可怕啊,唉,怎麼辦啊。
「來,搬到樓上去。」
洛風對身後跟進來的工人說。
這麼多嬰兒用品,朋友真是夠熱心的啊。
「那個?」
池媽張著嘴,卻不知下面該說什麼。
「來,這邊,」
洛風並不在意池媽的表情,他指揮著工人把嬰兒用品運上樓,這個朝南陽光充足的大房間,是心雅的臥室。對面朝北背陰的是一間書房。當然,雅苑裡的書房,對池心雅這樣看到書就頭疼的大小姐來說,那當然只是一個擺設了。
洛風知道那個房間很大,而且心雅也很少進去。
所以理所當然的指揮著工人把東西向那個房間搬去。
「那個——」
跟在後面爬上樓的池媽,根本來不及阻攔,眼睜睜的看著洛風打開了那個關閉著的大門。
「雅兒?」
朝北的寬大的落地窗。有風吹進來,白紗的窗簾飄舞著,一盆盛開著的不知名的花,小小的,碎碎的,在風裡吹落著。一個瘦弱的背影,一頭飄舞的長髮,一身素色棉長裙。
洛風沒想到心雅居然會坐在這個房間裡。
這可真是少有啊。
不過這時候,他根本來不及想為什麼,只是一個大步跨進去,衝到窗前,伸手把窗子關上。
「你是怎麼回事,給你說多少遍了。這書房里長時間不進人,是會生書蟲的,孕婦怎麼能在這裡坐著呢?還開這麼大的窗戶……」
池媽望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洛風,更是合不攏嘴了。
當然,她更不會讓不相干的人看到下面會發生的事。
所以池媽當機立斷,讓工人把東西搬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你?」
蘇晚呆呆的坐著,望著面前這個嘴裡說個不停的男人。
他是洛風嗎?
他真的是洛風嗎?
看來,池心雅真的改變了他。
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貼心,這麼囉嗦了。
看來不但戀愛中的女人是白癡。戀愛中的男人也精明不到哪裡去啊。
「你這是怎麼了?」
洛風這才注意到蘇晚的臉色,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啊。
是她一個人偏要跑到雅苑住的,還說不要他來打擾她。
可是她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嗎?
看,這才幾天。
七天前,他才來過一次,明明看到她臉孔紅潤,身體健康的。
怎麼現在看起來,臉色這麼蒼白呢?她病了嗎?
「你知不知道你是已經要做媽媽的人了。你這個丫頭,你沒長腦子啊。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啊?」
洛風一連串的責問。
蘇晚無言以對。
這個男人,每一句話,都是在關心著和她同一張臉寵的另一個女人。
如果這些話裡,有一句話是為她的,那麼她該是多麼的幸福啊。
淚,一滴滴的滑落。
心,為什麼這麼痛啊!
如果你在懷了一個男人的孩子後,才發現,你真的很愛他。
如果你在就在離開一個男人的時候,才發現,你真的真的很愛他。
如果你在發現你真的很愛一個男人的時候,你卻不得不離開。
那麼,除了流淚,你還能怎麼辦呢?
蘇晚就是這樣,靜靜的一個人,流淚。
那淚滴落在她的臉上,也流進了洛風的心裡。
這個死丫頭,她哭什麼,他不就是凶她幾句嗎?以前哪一次不比這一次凶的厲害,也不見的她會流淚,怎麼懷了孩子,反而這麼嬌了。
可是他的心裡怎麼這麼酸呢?
洛風輕輕的從後面抱住了蘇晚,把臉貼在她的後背上,
「好了,丫頭,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凶你的。帶孩子,真的很辛苦。是不是?」
她能說什麼,她敢說什麼?
蘇晚慢慢閉上眼睛,只想就這樣,在他懷裡,這樣近的貼著他,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呵。
「好了,寶貝,別哭了。你哭的我的心都碎了。」
洛風暗啞的聲音,說出這句話,聽的蘇晚的心真的碎了。
淚流的更凶了。
她真的不想哭,可是,她就是止不住眼淚。
原來,在他面前流淚,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呵。
「還哭,你再哭,我就——」
一雙有力的手,扳過蘇晚瘦弱的肩,濕潤的唇,覆蓋上了她略顯冰冷的唇。
「不——」
這個字化在了一連串的呢喃中……
有時候,明知道是不屬於自己的。
可是,這樣的時刻,有一瞬間,也就是永恆。
當洛風的唇,如此柔情的在她的唇上輾轉。
蘇晚不再掙扎。
就一次,就這一次,讓她忠於她的心吧。
孩子已經快八個月了,還有一個月,她就會離開,永遠的離開她深愛的孩子和這個她愛的太遲的男人。
就一次,就這一次吧,讓她放縱自己的心。
蘇晚伸出雙臂,主動的交出了自己的唇。
這讓洛風很高興,更加加深了這個吻……
「寶貝,告訴我,你怎麼了?」
洛風看著靜靜躺在他懷裡,一點聲音都沒有蘇晚。
這樣的心雅,還真的讓他有點不習慣。
這些天,心雅都是熱情,很鬧的。
有時候,他都覺得她太鬧了。
而現在,她如此安靜。
他的心又覺得好慌。
就像剛才的那個主動的吻。
心雅主動的吻太多了,可是這一次,為什麼,他覺得那麼的不一樣。
似乎有點——
洛風不敢往下想,他感覺這個吻,似乎有點生離死別的感覺一樣。
這不是那個快樂的池心雅應該有的表情。
還有……
洛風扳過蘇晚的小臉,用手指捧著她的臉,慢 慢的給她擦乾臉上的淚。
這張臉太瘦弱了。
七天前,他還記得這張臉似乎沒有這麼瘦。
難道只有七天,就瘦成這樣了嗎?
有哪裡不對勁嗎?
「寶貝,發生了什麼事嗎?你——」
「謝謝你。」
蘇晚喃喃的說。
謝謝,這個莫名其妙的兩個字,讓洛風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丫頭,今天真的很奇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