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總,您暗中救了夏小姐,但是顧忌到您的未婚妻,您沒有交出兇手……」肖局長已經能夠揣度出下文。
安辰羽沒有否認,俊顏所呈現的是一副消沉失望的模樣,「陶薰,我可以原諒你所做的一切,卻不能原諒你殺人……你甚至連無辜的夏氏夫婦都不放過,若不是肖局長告之我,我甚至會一輩子被你的假意蒙蔽,所以,我不會再縱容你!」
說完這些話,安辰羽收起失落的眸光,逕直轉身。
事實上,夏清淺所料想的結果完全同此刻背道而馳,夏清淺怔愣的望著安辰羽離去的挺拔背影……
「這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忽然,陶薰崩潰的抱著首蹲在地上。
肖局長連忙命令警員將陶薰帶到拘留間。
此時此刻,唯有夏清淺清楚,安辰羽方纔所述的那番話中,有些真實,有些卻是他刻意的誇大其詞……
他……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轉變?
陶銘見女兒的罪名因安辰羽的指控愈加無法脫罪,他憤憤的追上了安辰羽的腳步。
在警局的大門前,陶銘突然站在安辰羽的面前,狠狠的盯著安辰羽,「辰羽,你在警局指控陶薰是什麼意思?」
只見,安辰羽淡辰羽的勾起嘴角,幽深如譚的黑眸隨意的掃向陶銘,隨即揚起一抹笑意。
白陌似乎在這一刻明白了安辰羽的意思,他直接揮手將陶銘掃向一旁,隨即恭敬的幫安辰羽打開車門。
陶銘從沒有見過安辰羽如此自傲的模樣,心底的憤怒湧起,「你難道忘記了你只是我拴在鐵絲線上的一隻蚱蜢,我隨時可以將你摔死!!」
原本圍繞在陶銘身旁的保鏢倏地突然圍在了安辰羽的車畔。
徑直鑽進車廂,帶著墨鏡擁有王者般傲然的氣勢的安辰羽,對於陶銘的憤憤根本不屑一顧。
白陌發動引擎,在車子即將駛離陶銘之時,安辰羽突然撇首昵向陶銘,黑眸在墨鏡的折射下愈加詭異難測,「陶薰難道沒有告訴你,從來都是我在主宰這個世界!!」
輕輕關上辦公室的房門,白陌安靜的站在辦公室門外。
他有許多疑問想要從總裁口中得到答案,但他知道,總裁習慣在作出重大決策前擁有足夠的靜謐空間,所以,他並不著急。
他很清楚,總裁在警局徹底挑釁了陶銘的忍耐底線,這一次,陶銘勢必不會放過總裁……可他並不擔心,他確信,總裁很快便會結束這一切!!
的確如白陌所想,此時此刻,安辰羽只想靜靜的仰靠在椅子上閉眸假寐。
他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傲然自信的光鮮外表下,仍然隱藏著睏倦、疲倦與煩憂,只是,他從不展示在人前,亦不畏懼……
十五歲開始,他便在心底發誓,他要成為一個至尊至強的人,他要全世界對他另眼相看……於是,他努力朝著這個目標奮進!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情緒的人,所以,無論身處何處,他的朋友總是少之又少……
在劍橋認識陶薰純屬偶然,他沒有想過陶薰會將他的人生引致另一個極端……
沉默寡言,不代表他容易掌控,孤僻冷辰羽,並不代表他無慾無求,陶銘無法真正瞭解他,所以,陶銘注定贏不了他……
的確,他曾經在陶銘父女所製造的虛擬溫暖中尋求到安慰,但,那種為求利慾熏心的溫暖僅僅在陶銘暴露他的真面目後蕩然無存……
其實,小時候,他極其討厭黑暗,只要瀕臨黑暗,他的身邊便不會再有一絲人氣。夜晚,父母為了他昂貴的學費總是徹夜在工地上忙碌,他只能一個人抱著雙膝靠著牆角,緊閉著雙眼,瑟瑟發抖……
父母離世後,他便習慣了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或者說,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曙光……
他曾經將陶銘父女當做自己生命中的曙光,即便他清楚他在美國遭遇劫持,陶薰為了救他,致使他下半身中兩槍險遭癱瘓的意外,不過是陶銘為了逼迫他對陶薰負責的手段,他依舊以感激的心理承諾娶陶薰,畢竟,沒有陶銘父女,便不會有在劍橋熠熠閃光的安辰羽……
但,陶銘僅僅只是將他當做一顆棋子,一個傀儡……
至尊至強的信念在他的心底從未改變,他開始為他的未來做籌劃……
他用三年時間壯大了他的「安氏」王國,清楚陶銘不會輕易讓他離開掌控,他以「為父母復仇」的理由說服陶銘讓他回到了S市,他向陶銘承諾,他所需要的時間僅僅為一年,一年後,他會全心全意為陶銘賣力……
自從,他回到了S市!
他從不習慣自己展露在人前,因此,擁有強大背景卻被世人一無所知的他,愈加容易展開他的計劃。
他一度以為他是個聰明的人,至少,在他進行計劃的過程中,他又能夠拔出哽在他心底多年的那道刺,即父母之死。
熟悉了夏家的一切,他知道,對於夏家來說,最重要的便是被夏氏夫婦捧在手心的夏清淺!
為了能夠給予陶銘交代,亦為了自己,他開始展開了他的報復!
她的美麗令他驚訝,但,自他接觸過夏沫與陶薰後,他便不再信任這個世上的任何一個女人……
他開始頻頻在她的生命中出現,他讓她聽見他生命中從未有過的「甜言蜜語」,他讓她感覺到最溫暖的懷抱,他與她度過無數個動人心魄的旖旎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