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夏清淺請了一上午的假,在接近中午時分,她在尹宅見到了尹軒。
尹軒平靜的臉色不同以往的淡然,夏清淺頗為擔心,迎上前,「尹軒!」
尹軒抬起墨黑的眸子望了夏清淺一眼,眸子倏地暗下,「你去找安辰羽了?」一夜之間,他被撤銷所有控訴,他當然清楚何人有此能耐。
「是,他太過分了……」她真的很慚愧。這本是安夏兩家的事,卻無故牽扯到尹軒。
尹軒望著夏清淺微微紅腫的眸子,搖了搖首,他扶著夏清淺單薄的雙肩,輕聲道,「夏清淺,很抱歉讓你擔心,未來,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不是的,都是因為我……如果沒有我,安辰羽不會這麼做!」尹軒的話令夏清淺愈加內疚。
夏清淺客套的語調令尹軒感到不悅,皺著眉,尹軒認真道,「夏清淺,你記住,我不在乎為了你而得罪安辰羽……我不怕他,總有一天,你會看著他在我面前卑躬屈膝!!」這是一句宣誓,看似平淡,卻隱含著濃烈的恨意與妒意。
的確,安辰羽的頭腦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他低估了安辰羽的能耐!但,這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計劃,計劃失利,只不過讓他深入瞭解了他的對手,他並不認為他輸了……況且,他設想過所有後果,即便此刻,他被控訴,他依舊能夠安然無恙!!
眼前信誓旦旦的尹軒竟讓她感覺有些陌生,但,她卻說不出尹軒有何異樣!
「你沒事就好,我得回『夏氏』。」放下尹軒擱在她肩上的雙手,她輕聲道。她不會忘記安辰羽給予她的承諾,為了「夏氏」,她必須忍耐!
昨夜,她在安辰羽的面前放肆大哭,厲聲控訴……
其實,這並不是真實的她,她不過是想要「博取同情」,讓他放過尹軒……
如果說昨日之前,她對他還抱有一絲希冀的話,昨日之後,她對他再也不會有任何留戀……
很多時候,她習慣為他找理由,好比,他不要他們的孩子,她可以認為他一開始就已經警告過她,這是她咎由自取,又或者,他策劃了奪走夏氏、傷害她父母的一切計劃,她可以當作他因為他的父母而扭曲了內心……
她為他找了一個又一個連她自己都無法信服的理由,因為她始終相信,這些都不是真實的他,她心目中的他,始終是那個願意陪她在馬爾代夫散步,在她耳畔許下一生承諾的英俊男人……
可是,昨日,當她得知他將所有的罪責都推諉在尹軒身上時,她僅存的希望,破碎了……
其實,這顆傷痕纍纍的心早在安辰羽逼著她上醫院拿掉孩子的那一天,便已臨近枯竭……
無知的她,卻傻得用淚水灌溉著這顆殘破不堪的心,她真的好傻……
一個至始至終都在利用她的卑鄙男人,一個毫不猶豫不要自己親骨肉的無情男人,一個可以輕易毀去兩條人命的冷血男人,一個沒有絲毫悔過之意、甚至將所有罪責推諉給其他人的無恥男人……
她還能為他找什麼理由?
是的,她再也找不到理由,她亦無力去找……
所以,昨夜,她放縱自己在他面前道出這些日子心底所想,她不再介意在他面前暴露她的脆弱,因為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
「晚上我去接你!」他不會逼她太緊,對於她,他只想要她的「心甘情願」!
「嗯!」微微一笑,她頷首——
S市繁華中心,一間幽雅的高級歐式咖啡廳。
咖啡廳內沒有任何閒雜的聲響,小提琴傳來悠揚的古典歐曲,身著黑色西裝、表情頓顯柔和的安辰羽正與一個長相儒雅的中年男人傾談。
不知道安辰羽說了什麼,惹得中年男人哈哈直笑,「辰羽,我這女兒可是賴定你了,我拿她也沒有辦法……」是的,此人正是陶熏的父親陶銘,陶銘是安辰羽在劍橋的系導,安辰羽在劍橋讀書的那些年,陶銘幫助了安辰羽許多,很多時候,他們就像一對父子……
可以說,沒有陶銘當年的悉心栽培,也就沒有安辰羽今日的成就,所以,安辰羽極其尊重陶銘,陶銘在他心中亦師亦友。
「呵——」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揚,「只要她開心就好!」
「當年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記住,你對陶熏沒有任何責任!」倏地,保養頗好的陶銘一臉正色道。
安辰羽依舊淡淡地頷首。
陶銘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隨即道,「聽說你放過了『伊安』的少東,這可不是你的作風!」雖然在S市做演說,可他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安辰羽沒有絲毫好奇這個遊歷世界的劍橋教授居然知曉他的事,噙著自若的笑意,他平靜道,「你錯了……我的作風從來就沒變!!」說這話時,安辰羽黝黯內斂的眸底是濃濃的自信。
「呵呵……」陶銘揚長了自己的笑聲。是的,他的得意門生,他一直都很清楚。
彼此間沉默了片刻,仍是陶銘先開口,「這些年你一直想做的事,完成了嗎?」陶銘忘不了第一次見到安辰羽時,安辰羽臉上所呈現的與年齡不符的陰鬱與冷靜,當時他便是被安辰羽的這種冷辰羽所吸引。
隨著安辰羽在學業中所發揮的高智商,陶銘漸漸發覺,安辰羽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毅力與頭腦,他一定會得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因為他的不平凡。
「陶老頭,你可以猜猜!」安辰羽朝陶銘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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