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中阿邊境,葉揚和艾爾肯等人來到阿富汗一個偏僻的小鎮上,艾爾肯在鎮子裡和負責接應的「雪鷹戰士」會合後,大家乘車趕往阿富汗首都喀布爾。
昨夜一戰,「雪鷹小隊」除了艾爾肯之外,其他士兵全軍覆沒。艾爾肯鐵青著臉,眼睛裡凶光畢露,這些隊員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很多次的老兵,不但軍事技能嫻熟,而且擁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是艾爾肯的驕傲,沒想到一夜之間,全被中國「飛虎」特種分隊給報銷了。艾爾肯的心情之糟糕可想而知。
抵達喀布爾後,艾爾肯派人送艾布裡去醫院做手術,然後親自把買合木提和葉揚安置在舊城區的一幢寓所內。
喀布爾是一座山水相映的高原城市,海拔1800多米,四周群山環抱,全市呈「U」字形分佈,喀布爾河穿城而過,將城市一分為二,南岸為舊城區,北岸為新城區,新城區是皇宮、官邸和商業區所在地,舊城區則為平民集中聚居地。
艾爾肯留下兩個「雪鷹戰士」負責照顧葉揚和買合木提,自己則匆匆離去了。
買合木提累壞了,倒在床上鼾聲如雷。葉揚沒有睡,洗漱之後,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佇立在窗前,極目遠眺。陽光普照下的喀布爾,真是美得令人陶醉,房屋錯落有致,道路寬闊整潔,大街兩側溪水潺潺,清真寺的尖頂和喀布爾河的波瀾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子般的光輝。窗前的紫丁香爛漫如雲,馥郁的芳香淹沒了整個寓所,空氣中似乎到處都是紫丁香的影子……
葉揚久久地凝望著,眸子彷彿幽深的碧落海,看不見一絲雲影,也聽不見一絲濤聲,他在想什麼,沒有人能夠知道。
不知什麼時候,買合木提悄悄站在了他的旁邊,也許睡足了,加上心情舒暢,買合木提神采奕奕,笑容滿面。
「葉哥,想什麼呢?」
「在想貞雅,不知道她如今在什麼地方呢?」葉揚連頭也沒回,聲音平靜而冷冽。
買合木提聽出了葉揚的不快,微微笑道:「葉哥不用擔心,貞雅小姐現在好好的,也許很快就能和你見面。」
「這樣最好!」葉揚回過頭,頗有深意地看了買合木提一眼。
觸到葉揚利劍似的目光,買合木提不禁哆嗦了一下。這一路上,他不但見證了葉揚的驚人身手,更看到了葉揚的睿智與膽略,他在欽佩和歎服的同時,又生出無限的恐懼。他幾乎不用想就可以知道,一旦淪為葉揚的敵人或者樸貞雅出了什麼意外,他和他的組織將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每每想到這種情景,買合木提竟是汗流浹背。
「葉哥,我答應過你,等我們安全逃離了中國,我會把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我想,現在是時候了。」買合木提看了葉揚一眼,惴惴道。
葉揚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眸子望著西沉的落日,神情冷寂而落寞。
「我其實並不是文物商人,也不是因走私文物而被抓,我的真實身份是『東突厥伊斯蘭真主黨』的組織幹事;艾布裡也不是毒販,他是『**青年黨』的成員,也是『**青年黨』二號人物合買提的侍衛隊長。去年合買提進入中國境內,成功策劃組織了『伊寧暴動』,炸毀三輛公交車和四十輛卡車,燒燬300間民房,搗毀200家商店,打死打傷頑固分子460人,『**伊斯蘭共和國』的月牙旗曾一度飄揚在伊寧市的上空。沒想到中國政府不顧國際輿論的壓力,公然採取報復手段,派遣武警部隊鎮壓了這次行動,合買提也在突圍時不幸中彈身亡。艾布裡逃過追捕後,卻在喀什地區神秘失蹤了。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他和十幾個走私毒品的人被中國武警抓進了『翰海監獄』。幸虧中國警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把當成一般的毒品走私販,才暫時苟活下來。為了營救艾布裡,組織派我想方設法進入『翰海監獄』,摸清情況,伺機採取行動。於是我就以『文物走私』的罪名被關進了『翰海監獄』。到了那裡,我才知道,『翰海監獄』真的是銅牆鐵壁,越獄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雖然我用金錢結交了幾個中國獄警,但是要想和艾布裡一塊逃出去,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性。正在我絕望之際,突然得到了葉哥入獄的消息。別人可能不太清楚你的事情,但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當年S市的『終極格鬥大賽』就不用說了,就『翰海監獄』內一舉擊斃阿森納五人的實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很快把越獄的希望放在了葉哥身上。」說到這裡,買合木提笑道:「剛開始的時候,我曾經懷疑葉哥是中國警方的臥底,不敢貿然接觸。後來聽說葉哥竟然被獄警弄到了『貓耳洞』裡,要知道,那種地方是中國警方專門對付我們這些人才建造的,它的恐怖和非人,想必葉哥是清楚的。中國警方是絕不會用這種手段來對待臥底的,因為在『貓耳洞』裡九死一生,非死即殘。他們絕不可能冒著自己人的生命危險演一場荒誕得甚至連觀眾都沒有的戲。再後來,艾布裡又給我講了你在牢裡的情況,加上組織也把你在外面的事兒詳細通知了我,我權衡再三,覺得你是可靠的,於是就通過『老刀子』和你交上了朋友。」
「這麼說,『老刀子』只是你的工具,你並沒有真的打算救他?」葉揚忽然插言道。
買合木提怔了一下,明白了葉揚的意思,道:「葉哥應該很清楚,幹我們這行是要掉腦袋的。『老刀子』知道我們一些事情,所以他絕不能落到中國警方手裡。我把他帶出來也是這個目的,但即使是這樣,組織最終也不可能放過他。因為他畢竟是漢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麼說,你們下面的目標就是我了?我也是漢人,知道的事情更多,豈不是比『老刀子』更該殺!」葉揚轉過身子,冷冽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刺向買合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