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揚冷冷看著買合木提做完這一切,然後向「老刀子」和買合木提道:「你們先往樹林裡撤,我來掩護!」
買合木提點點頭,和「老刀子」扶起艾布裡,向樹林深處跑去。
剛跑了沒多久,就聽見後面響起了爆豆般的槍聲。
「老刀子」擔心葉揚,不住地回頭看。買合木提催促道:「我們快走,依葉哥的身手,不會有事兒的,他很快就會趕上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要拖累他。」
「老刀子」點點頭,他知道買合木提說得有道理,像這種火爆的槍戰,他的確幫不了葉揚什麼忙。
槍聲越來越近了,直升機在樹林上空呼嘯盤旋,12。7mm機槍子彈像雨點似的砸下來,把黝黑的樹冠打得枝殘葉飛。
「老刀子」跟在買合木提後面,彷彿喪家之犬一樣在彈雨中東躲西藏,急急逃竄。突然,一顆子彈擊中了艾布裡,把他的右腿從膝蓋以下全削斷了。艾布裡慘嚎一聲,摔了出去。灼熱的血水濺了旁邊的「老刀子」一臉。
「老刀子」嚎叫一聲,嚇呆了,正在這時,一串子彈呼嘯而至,如鐮刀似的切斷了他的腰部,上半截身子在血霧中飛出老遠,淋漓的內臟拖了一地。
買合木提也被眼前的景象嚇懵了,抹了一把被血水和肉屑染紅的臉,竟忘記了躲避。
這時,一道黑影如閃電般掠至,把他拋了出去。幾乎在他的身體剛落地之際,紛飛的彈雨把他剛才站立之處打得塵土飛揚。
買合木提驚悸地抬起頭,正碰上葉揚幽冷如淵的眸光。
「你發什麼呆?快起來,我們趕快走!」葉揚的聲音很是惱火。
買合木提知道葉揚剛才又救了他一命,感動道:「謝謝葉哥……」
「你廢什麼話?如果想謝我,就得先把自己的命留著!」葉揚說完,向艾布裡跑去。
艾布裡抱著斷腿在血泊中翻滾著慘叫。看到葉揚跑過來,他再也忍不住了,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葉揚迅速給他止住血,冷冷道:「哭什麼?不想死的話,你就忍住點兒。」然後回頭向買合木提喊道:「快過來把他背走!」
買合木提應聲跑過來,卻不小心被石頭拌倒了,一個趔趄,朝前摔了出去,不偏不倚,頭正撞在「老刀子」的鼻子上。買合木提頭昏腦脹地爬起來,一眼看到「老刀子」扭曲的臉孔、血紅的眼珠和塌陷的鼻樑,頓時嚇得七魂少了六魄,連滾帶爬跌出好遠,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
葉揚走過去,朝買合木提揚手就是一耳光,怒吼道:「你叫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想逃嗎?好好看看,這是不是你想要的結果?」
買合木提被這一記耳光打得眼前金星亂飛,半邊臉火辣辣的疼痛。不過,這一下倒真把他打醒了。
看看葉揚冰冷而蔑視的眼神,買合木提羞愧地垂下頭,囁嚅道:「葉哥,對不起……」
「這些話留著以後再說吧,趕快起來,我們還要逃命呢。」葉揚說著,背起艾布裡向林子深處跑去。
買合木提像中箭的兔子似的從地上爬起來,跟在葉揚身後,一路狂奔。
後面的槍聲漸漸停止了,直升機也飛了回去。山高林密,又遇上葉揚這樣的對手,那些防暴警察不敢貿然深入,只在林外佈置了警戒線,然後迅速和X省公安廳聯繫,請求當地駐軍全力援助。
葉揚則不知道這些,帶著艾布裡和買合木提一頭扎進了叢林裡。買合木提見葉揚背了一個人依然奔騰如飛,佩服之餘,竭盡全力跟在後面狂跑,即使這樣,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一頭紮在地上,實在爬不起來了。
葉揚知道買合木提已經到了極限了,再跑的話,會把他活活累死的。所以就停了下來。買合木提癱倒在地上,嘴張得像將要渴死的魚,大口大口的喘氣。
利用這段時間,葉揚給艾布裡簡單包紮了一下,剛想歇息一會兒,忽然感到林子裡有一種異樣的波動。
對於森林,沒有誰比葉揚更熟悉。這種躁動和不安彷彿來自於心靈深處,遙遠而又清晰。
葉揚知道,他們已經陷入了狼群的包圍。
果不其然,樹林裡突然出現了兩點綠幽幽的光芒,閃爍了一下,又消失了,緊接著,彷彿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在他們周圍出現了無數點鬼火似的綠光。
買合木提和艾布裡以為看花了眼睛,正在驚異,低低的狼嗥聲傳了起來。
「狼——」買合木提和艾布裡嚇得魂飛魄散,買合木提驚叫一聲,抓起身邊的槍就要射擊。
豈知手腕一痛,槍被葉揚奪了去。
「葉哥……」買合木提大驚失色,這個時候要是沒了槍,他和艾布裡很快就會成為狼群的晚餐。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那些警察都在外面,槍聲一響,他們就會很快圍上來。」葉揚把槍重新拋給買合木提,然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買合木提和艾布裡雖然驚懼萬分,但看到葉揚這副悠閒的神態,也放心了不少。
狼群不安地躁動著,不時發出一陣急促的低吼聲,令人毛骨悚然。
過了一會兒,葉揚睜開眼睛,慢慢站起來,向狼群走去。在離狼群十幾步時,停住了,向狼群招招手,輕蔑地笑了。
狼群被葉揚的挑釁激怒了,一霎時,彷彿十幾道黑色的閃電劃破夜空,在悶雷似的咆哮聲裡,狼群向葉揚發起了致命的攻擊。
葉揚腳步驟轉,一記反掄踢如流光裂空,把身後竄過來的大公狼踢得頭骨碎裂如粉,屍體倒飛出去,砸倒了兩隻接踵而至的灰狼。
就在這時,左側一隻老狼已撲到葉揚跟前,張開尖利的獠牙,切向葉揚的咽喉。
在間不容髮之際,葉揚的身子微微後仰,避過狼吻的同時,兩隻手如鐵鉗似的攥住了狼身,旋即一記穿雲膝,把這隻狼的五臟六腑撞成了齏粉。
這時,其他狼也撲到了葉揚身邊,嘶吼著,恨不能把葉揚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