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轟鳴聲消失後,連城、海冬和舒暢等人從掩體裡鑽出來,看到樹林裡沖天的火光,個個大驚失色。
連城和海冬迅速檢查人員傷亡情況,所幸大家隱蔽及時,除了那兩名已經犧牲的同志和幾個被彈片擦傷的人員之外,其他人都很安全。
連城命令「秋水保安公司」的人員進行搜索的同時,安排高翔和張震等人負責包紮傷員和整理同伴的遺體。
舒暢則叫上海冬,兩個人跑到平台上,把綁在樹上的安蕾和那名警察放下來。
看著兩名「死亡」的人質,海冬心裡難過極了。不僅為人質的遇難而悲哀,更為營救人質而犧牲的戰友們悲傷。
舒暢見海冬呆立不動,冷聲喝道:「你在那裡發什麼愣?快過來幫我一把!再晚一會兒,他們可能真要死了。」
「什麼?他們沒死?」海冬驚得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呢?兩個人中槍的情景猶在眼前,況且他們此時就躺在自己面前,甚至連呼吸也沒有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怎麼?你很希望他們死嗎?」舒暢冷哼一聲,道:「一個大男人不是哭就是嚎,這會兒又婆婆媽媽的,哪裡像一個刑警?」
「呃……」海冬的臉紅得像是一枚熟透了的西紅柿,他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他真是怕了這個冷艷的女孩兒,話說出來,就像刀子似的,把他的自尊心刺得千瘡百孔。
在海冬的幫助下,舒暢把安蕾和那名警察平放在地上,包紮好身上的傷口,然後拿出一支管狀噴劑,朝他們臉上噴了兩下。
很快,安蕾和那名警察幾乎同時打了個噴嚏,彷彿從夢中醒來似的,睜開了眼睛。
海冬又驚又喜,他明明看見兩人已經死去,而且槍傷是真的,血也是真的,怎麼會沒有死呢?難道舒暢這丫頭會變戲法?
看到海冬滿眼的疑竇,舒暢從身上取出一顆子彈,道:「這種子彈是特製的,射中人體後,可以瞬間致人深度昏迷,從外表看,跟死人沒什麼區別。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以為會騙過『彼岸花』的眼睛?」
海冬頓時明白了葉揚的用意,感動道:「原來葉揚……」
舒暢道:「師兄怎麼會殺死人質呢?他只是不想讓對方用人質挾持我們罷了。如果人質繼續留在『彼岸花』的手中,不但我們的傷亡無法估算,而且人質的安全也無法保證!」
海冬低下頭,囁嚅道:「對不起,我錯怪葉揚了。」
舒暢白了他一眼,冷冷道:「知道就好。以後別動不動就對人大呼小叫,這個世界不只你一個英雄!」
海冬恨不得找到地縫兒鑽進去,尷尬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乾脆把嘴一咧,「呵呵」傻笑起來。
安蕾醒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舒暢,驚喜道:「舒姐姐,你怎麼在這裡?是你救了我嗎?」
舒暢沒有回答,看著安蕾的笑臉,心裡竟然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她撫著安蕾的秀髮,輕輕問道:「蕾蕾,你覺得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沒有啊,怎麼啦?」話還沒說完,手一下碰到了胸口厚厚的繃帶,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大叫道:「唉喲……好痛!舒姐姐,我受傷了……」
舒暢輕輕笑道:「知道痛就好!只是輕傷,過兩天就好了,不要緊的!」
安蕾點點頭,眼睛看到周圍狼藉的慘況,以及樹林裡熊熊的火光,不禁嚇了一跳:「舒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兒?……那些壞人都被你打跑了嗎?」
舒暢剛想說什麼,突然看到從樹林裡衝出一個人,宛如凌空的鶴影,掠過熊熊的火焰,落地之際,隨即兩個滾翻,撲滅了身上零星的火苗。
舒暢放下安蕾,急忙向來人奔去,大叫道:「牧歌,師兄呢?」
「怎麼?師兄沒有出來嗎?」牧歌用手擦了一下被濃煙熏得流淚的眼睛,驚問道。
「你……你這個混蛋!竟然把師兄丟在樹林裡,一個人跑出來了!」舒暢一聽葉揚還沒有出來,頓時五內俱焚,衝著牧歌破口大罵。他們兩人的關係一向挺好,今晚若不是真急了,舒暢絕不會如此失態。
「師兄剛提醒我躲避,機炮子彈和火箭彈就朝我們蓋過來了……我們失去了聯繫,我以為依師兄的身手,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既然師兄還沒有出來,我這就回去找他……」牧歌聽說葉揚還沒有消息,登時嚇壞了,似乎沒有聽清舒暢說什麼,就要跑回樹林。
「你給我回來……這麼大的火,你上哪兒去找?倘若這個時候回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見牧歌不顧一切地要闖回叢林,舒暢死死拉住了他的衣服。
「那怎麼辦?」牧歌的臉色驚得煞白。
「葉兄弟應該不會有事的,他有那麼好的身手,一場區區大火還不至於讓他束手無策!」聽到了舒暢和牧歌的爭執,連城走過來安慰道。
舒暢和牧歌相視一眼,雖然不放心,但也只能等等看了。如果大火不熄滅,別說他們眼下就這十幾個人,就是再多幾倍的人手,也沒有辦法深入叢林去尋找葉揚。
等了許久,還不見葉揚出來,舒暢、牧歌和海冬都急壞了。
連城看看表,又看看勢頭愈來愈猛烈的大火,向牧歌等人道:「若是等火熄滅,看來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我猜想葉兄弟已經出去了,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沒有和我們聯繫。眼下我們要馬上趕回D市,一方面安頓好傷亡的兄弟,一方面盡快弄清今晚的情況。如果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我們這些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舒暢知道連城說的是實情。殺手也就罷了,居然連D市特警都對他們下手了,這該是多大的事兒?如果不盡快理清問題的頭緒,他們下一次遭遇的不僅僅是直升機,或許還會有大批D市武裝警察的攻擊。
舒暢掃視了一下周圍的人群,道:「你們先回去,與千羽聯繫後,盡快採取行動。如果處處被動,我們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