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有亮,大批荷槍實彈的警察突然包圍了「馨雅閣」。
遺憾的是,除了空蕩蕩的屋子,他們什麼也沒找到,更沒有抓到所謂的「恐怖分子」。
上午九點整,葉揚準時出現在了「青狼堂」。
今天的「青狼堂」如臨大敵,數十名黑色西裝的漢子齊齊站成兩排,臉色冷峻,殺氣騰騰。
葉揚剛到門口,馬一飛就迎了出來。
看到葉揚,馬一飛的眼皮不由自主急跳了兩下,對於這個身手詭異如幽靈般的年輕人,他從骨子裡感到恐懼。
彷彿看穿了馬一飛的心思似的,葉揚微微笑道:「兩天之約已經到了,馬堂主對我的條件考慮得如何?」
馬一飛笑道:「葉兄弟真是太抬舉我了。事關『青狼堂』存亡大計,豈是我一個小小的堂主可以置喙的?我們幫主已經等候葉兄弟多時了,如何定奪,他自然會和你面談的。」
葉揚笑道:「傅青雲這麼給面子,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馬一飛伸手做出邀請的姿勢,笑道:「葉兄弟,請!」
葉揚微微一笑,逕直從兩排黑衣漢子中間穿過,氣宇軒昂,旁若無人。
大廳門口,傅青雲負手而立,神情陰鬱。昨晚一夜不眠,他的精神有些疲憊。當得知警方在「馨雅閣」撲空後,他氣得把杯子都摔了,大罵警方無能。
本來由警方出面拘捕葉揚,是一箭雙鵰的妙計,可是對方居然能未卜先知,讓他的計劃再次落了空。看來,這個年輕人還不是一般的難纏。
看到葉揚飄逸的身影,傅青雲的眸子陡地一寒,但轉瞬之間,這抹冷芒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熱情洋溢的笑顏。
「葉兄弟?」傅青雲抱拳相迎。
「傅青雲?」葉揚並未還禮,聲音如結了冰似的寒冷。
「哈哈,正是傅某。我剛到D市,就聽說了葉兄弟的義薄雲天,心裡好生仰慕,知道今日能與葉兄弟相晤,真是喜不自勝!」
葉揚微微笑道:「傅幫主搞這麼大的場面,我若是不來,豈不是讓『天狼幫』很失望?」
傅青雲明白葉揚指的是什麼,笑道:「葉兄弟說笑了,人在江湖飄,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葉兄弟能為朋友慷慨解囊,扶危濟困,實令我輩敬佩萬分,弟兄們這麼做,無非是向葉兄弟表示欽慕的意思。」
「說得好!」葉揚哈哈大笑道:「傳聞傅幫主江湖梟雄,能言善辯足智多謀,果然好口才!」
傅青雲知道葉揚在譏笑他,也不點破,哈哈一笑,引著葉揚步入大廳。
大廳裡還有兩個人。
朱成鈞笑瞇瞇的,一臉的高深莫測,看不清他此刻心裡在想什麼。狼瞳如餓狼般的灼灼目光死死盯著葉揚,似乎只要傅青雲一聲令下,他就會毫不猶豫撲上去把葉揚撕成碎片。
葉揚似乎毫無所覺,逕直坐在了沙發裡。
傅青雲親手為葉揚斟了一杯茶,笑道:「葉兄弟,我們之間似乎有些誤會,今日相晤,希望能夠冰釋前嫌。說心裡話,我對葉兄弟的人品和身手敬仰得很,如果不嫌棄,我們以後兄弟相交如何?」
傅青雲作為「天狼幫」的老大,在H省稱得是呼風喚雨的人物,連政界官員也很少被他瞧在眼裡,今天居然放下身段,肯與葉揚論交,在馬一飛等人看來,簡直是給了葉揚天大的面子。
豈知葉揚毫不領情,冷冷道:「傅幫主的『誤會』之說,從何談起?」
「裴逸死於黑市拳賽,根本與我們『天狼幫』扯不上干係,至於梁衡的失蹤,更沒有證據表明與『青狼堂』有關,恐怕葉兄弟是聽了一些人的挑撥,對『天狼幫』和傅幫主產生了誤會!」朱成鈞在旁邊插言道。
葉揚看了朱成鈞一眼,冷笑道:「這位就是人稱『天狼幫』第一智囊的朱成鈞先生嗎?」
朱成鈞沒想到葉揚居然認識他,微微一怔,隨即傲然道:「正是朱某!」
葉揚道:「2002年,逮捕『天狼幫』二號人物傅飛雲的警察有五人遭到槍殺;2003年,審判傅飛雲的法官,妻子被輪姦後,有人把沾滿精液的乳罩和內褲寄到了他的辦公室;通緝傅飛雲的檢查長,後來被100萬美金的『暗花』懸賞,一個月後,他橫屍D市街頭,腦袋卻不知去向……請問朱先生,這些都是誤會嗎?」
傅青雲和朱成鈞駭然變色,這些都是「天狼幫」的最高機密,姓葉的年輕人為何瞭如指掌?
「至於你——朱成鈞!」葉揚的語氣冷厲如冰:「你原名叫『諸耀天』,本是G省M縣人,十四歲加入『黑線幫』,十八歲與幫主夫人私通,合謀毒死幫主。事情敗露後,潛逃到H省D市,改名換姓投靠『天狼幫』。『天狼幫』三十六起血案中,你一手策劃了三十二起,血債纍纍,罄竹難書,這些難道都是『誤會』嗎?」
「你……」朱成鈞驚恐地望著葉揚,渾身簌簌抖動,竟然說不出話來。葉揚說的這些「秘密」,即便是傅青雲也並不完全知曉,這個年輕人從何得知?難道他是無所不知的魔鬼?一股不可抑止的寒意從心底升起,朱成鈞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葉兄弟,『青狼堂』是『天狼幫』的根本,如果解散『青狼堂』,對『天狼幫』而言,不啻是一場超級地震。我們能不能互退一步,比如那二百八十萬欠款一筆勾銷,此外再由『天狼幫』出面補償裴家的損失,你看如何?」作為H省第一大幫的幫主,傅青雲今天的委曲求全是從未有過的。
「可以!」葉揚微微一笑。
「真的?」傅青雲大喜過望,如果有一線轉機,他就絕不願意和葉揚發生衝突,在他的內心深處,他隱隱覺得這個年輕人會終結整個「天狼幫」的輝煌。
「只要你三日內解散『天狼幫』,我會考慮你的建議!」葉揚的聲音比冰還冷。
「什麼?姓葉的,你簡直欺人太甚!」傅青雲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