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熙接到葉揚的電話,怒吼了一聲:「狗娘養的……!」然後就把電話摔了。
雪千尋、牧歌和舒暢從來沒有見韓熙發過這麼大的火,個個目瞪口呆。
雪千尋小心翼翼問道:「師父,發生了什麼事兒,居然把您氣成這樣?」
韓熙冷靜下來,才把事情的原委講了出來。
聽說裴家遭遇如此之慘,牧歌和舒暢的眼當時就紅了。裴航是他們生死與共的戰友,難道他流血拚命保衛祖國,臨了就落得這樣的結果?
牧歌當時就把槍拔出來了,咬牙切齒道:「師叔,我去宰了這幫王八蛋!」
雪千尋倒還沉得住氣,見牧歌情緒很激動,輕喝道:「師弟,你不要衝動,要記住,我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不是除暴安良的綠林好漢。現在的D市就是一個看不見底的黑洞,弄不好很多人都得陷進去,你這麼愣愣地衝過去,想殺誰?這件事我們既然知道了,就應該冷靜下來,從長計議。」
韓熙瞪了牧歌一眼,沉聲道:「阿尋說得對。你是什麼人?人民解放軍『追風戰士』,怎麼可以罔顧國法和軍紀逞一時的匹夫之勇?你們給我記住,凡是踐踏法律和魚肉百姓的人,自古都沒有好下場,他們也許可以一時興風作浪,但終究逃不脫正義的審判。我們要相信,黨和政府一定會對D市的情況徹查到底的!」
牧歌道:「師叔,您說的我們都懂,可是裴家出了這樣的事兒,作為戰友,我們怎能置若罔聞?如果那樣做,怎麼對得起為國捐軀的裴航?況且師兄一個人在D市,勢單力孤,萬一有個風吹草動,那幫混蛋肯定會鋌而走險的,要是師兄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後悔也晚了!」
雪千尋點點頭道:「師父,師弟說得有道理。在這個世上,真正可怕的不是明槍,而且隱在身後的暗箭。不要低估了那幫人的猖狂,狗急了還跳牆呢,何況那些人渣?葉揚畢竟只是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那幫人若是狗膽包天,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呢。這又不是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葉揚怎能毫無顧忌地大開殺戒?所以我們應該盡快派人趕赴D市,以防有不測之事發生!」
韓熙沉吟了一下,道:「這樣也好。」然後向牧歌和舒暢指示道:「你們兩個盡快趕到D市,找到阿揚,一方面保護好裴航的家人,一方面提醒阿揚,不要意氣用事,更不要觸犯法律,否則,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是!」牧歌和舒暢齊齊敬禮,高興地答應了一聲。
韓熙轉過頭,向雪千尋吩咐道:「這件事我會盡快向上級報告。阿尋,你和千羽聯繫一下,她現在是葉家的代理人,人脈資源非常豐富。我們要動用更多的手段解決D市的問題,免得夜長夢多,橫生枝節!」
雪千尋笑道:「師父,我明白!」
話音剛落,雪千尋的手機響了,是雪千羽打來的。
電話剛接通,雪千尋的臉色就變了,衝著手機那端大吼道:「你添什麼亂?快給我回來,我有急事找你……」
「啪」地一下,雪千羽把電話掛斷了。
雪千尋合上手機,滿臉的無可奈何。
韓熙意識到有什麼事兒發生了。果然,雪千尋著急道:「師父,小羽去找葉揚了,她這個時候去D市,不是給葉揚添亂嗎?我勸她回來,她根本不聽,怎麼辦?」
「她現在在哪兒?」韓熙的臉上頓時罩了一層寒霜。
「去D市的火車上!」
韓熙的眉頭擰成了一團,他踱了兩步,猛然回頭向牧歌和舒暢命令道:「你們兩個盡快趕到D市,千萬不要讓羽兒受到什麼傷害。更要提醒葉揚,國法和軍紀鐵面無私,千萬不要感情用事!」說到這裡,他忽然歎了一口氣。
「師父,怎麼啦?」雪千尋輕聲問道。
「如果我猜得不錯,阿揚已經開始行動了。那小子面冷心熱疾惡如仇,碰到這種事兒,他怎會袖手旁觀?但願他不要惹出亂子才好!」
牧歌和舒暢聞言,互視了一眼,笑了。他們太瞭解師兄了,葉揚至情至性又膽大妄為,連叛離「汐影門」的事兒他都敢做,至於把D市捅出個天大的窟窿,根本不在話下。
這時候的葉揚,正駕駛著剛買來的奔馳車在D市滿大街跑呢。
半天下來,他對D市的情況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他要對付的是一幫殘忍而又狡猾的傢伙,怎麼可能沒有一個周密的計劃呢?何況這次的對手不同以往,他必須具有獵人一樣的耐心和智慧,否則,最終被吞掉的,可能是他。
昨天晚上,他在安蕾的安排下,和安亞軒副市長秘密會了面。
安亞軒是一個正直、善良但又很謹慎的人,在D市這樣一個龍蛇混雜的環境裡,他能堅持到今天,確實很不容易。他相信黨和國家絕不會允許D市的狀況長久繼續下去,一定會重拳出擊,徹底摧毀這股惡勢力。但他也清楚這股勢力的強大,在D市,甚至整個H省,這股暗惡勢力盤根錯節,正在侵蝕著共和國健康的肌體,他憂心如焚卻無能為力。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如果僅憑一腔熱血挺身而出,不但斗不垮D市的黑暗勢力,搞不好他就是一起突然「墜樓」或者「車禍」的主角。這樣的事兒,在D市,他見得太多了,既然有前車之鑒」,他豈能不小心行事?
葉揚沒有以裴航戰友的身份出現在安亞軒面前,一個普通戰士,根本不會博得安亞軒的信任,更不值得他重托。
所以,葉揚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江南葉家的繼承人。
安亞軒笑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他等了許久的希望。
江南葉家,富甲天下,其影響遍及大半個中國,如果葉家的繼承人願意出面,在D市,就有了和那幫人抗衡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