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苑」的大火已經熄滅了,除了綜合樓受損嚴重外,其他兩幢辦公樓安然無恙。
C市警察局幾乎所有的警力都聚集在了「紅苑」周圍,閃爍的警燈和刺耳的警笛,把黎明前的黑暗撕扯得支離破碎。
迫於上面的壓力,蕭建輝局長找到葉揚,問能不能把「紅苑」和林正宏移交給C市警方。
葉揚知道蕭建輝剛調到C市不久,是一個正直有魄力的公安戰士,在這種情況下找到他,肯定是被上面逼得焦頭爛額了。可是葉揚明白「紅苑」一案牽涉太多,憑蕭建輝的地位和身份無論如何也擋不住G省那股洶湧的暗流,如果把林正宏交給他,弄不好會害了他。
看著蕭建輝無奈的眼神,葉揚冷冷地扔下一句話:「對不起,林正宏和『紅苑』涉及軍方的行動機密,我無法把他交給你。而且,沒有上級的命令,不管是誰,如果膽敢踏入『紅苑』一步,就當場擊斃!」
面對警方的要求,葉揚的回答很巧妙,「颶風行動」是軍方執行的,把林正宏的身份限定為「七色花」組織的首腦人物,地方政府就無法阻撓。至於「紅苑」內幕和林正宏的其他事情,軍隊不能干預,也不必干預,這就是規則。
「飛豹」特種分隊隊長楊乾明白葉揚的意思,此刻的「紅苑」已經成為整個G省的風暴中心,只要控制了「紅苑」和林正宏,就等於扼住了G省那股邪惡力量的咽喉。不管遇到多大的難題,他們絕對不可以放棄。所以,他當即對葉揚的決定表示了支持。
蕭建輝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他明白葉揚的良苦用心,林正宏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背後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他蕭建輝比誰都清楚。葉揚堅持不把林正宏交給他,並不是對他不信任,而是為了保護他,畢竟他只是一個公安局長,在G省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中並不比一隻破爛的紙鳶好多少。
蕭建輝是一個很有政治智慧的人,他從「紅苑」出來,立即命令公安幹警在「紅苑」外構築了一道隔離帶,不準可疑人士和未經警方批准的人員靠近「紅苑」,以免別有用心的人藉機生事,造成流血衝突。他絕不懷疑那些「飛豹」戰士的忠誠,若是真有人敢擅闖「紅苑」,他們會毫不猶豫開槍的。
天剛亮,林榮源不顧執勤警察的阻攔,氣勢洶洶地開著車闖過隔離區,剛駛到「紅苑」門前,就被荷槍實彈的「飛豹」戰士擋住了。
林榮源見車被堵,勃然大怒,和隨從跳下車,喝令「飛豹」戰士讓開。
見「飛豹戰士」冷冰冰毫無反應,林榮源氣急敗壞,叫手下人撞開阻擋的士兵,直接衝進去。
聽到消息的蕭建輝趕緊上來勸阻,並說明了情況,不料竟被林榮源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只好退到一旁,安排幾個精幹的警察做好保護,盡量不讓事態惡化。
一個秘書模樣的傢伙衝到執勤的「飛豹」戰士跟前,扶扶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大罵道:「你們這些窮當兵的,真是瞎了狗眼,竟然敢擋林副省長的車,快點兒給我滾開!」說罷,用手使勁兒去推「飛豹」戰士,哪知好像蚍蜉撼大樹,根本動不得分毫。
牧歌聽見喧鬧,逕直來到「紅苑」門口,看著那個跳樑小丑一般的傢伙,冷冷問道:「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我姓馮,是林副省長的秘書,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權力扣押林正宏?」身材瘦高的馮秘書很是囂張。
「我們是什麼人,你無權知道。至於我們為什麼要扣押林正宏,更不需要告訴你理由!」
牧歌冷冰冰的回答彷彿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馮秘書面紅耳赤惱羞成怒,他大聲吼道:「你放肆!敢和我這樣說話,反了你了!滾開,讓我們進去,林副省長要見他的公子!」
「沒有命令放行,誰敢擅闖『紅苑』,就當場擊斃,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牧歌的聲音輕不驚塵卻透著一股寒意。
馮秘書跟林榮源日子久了,自然染就一身橫行霸道的傲氣。他回頭看了一眼林榮源,見主子沒有什麼表示,以為牧歌在嚇唬他,怒道:「小兔崽子,這種話你也敢說出來?你出去打聽打聽,我姓馮的是什麼人?還怕你們這幾支破槍?」說完,又來推搡擋在門前的「飛豹」戰士。
牧歌向那兩個戰士說道:「讓開!」
兩個戰士依言退到兩旁,馮秘書以為牧歌怕了他,甩開阻攔他的警察,得意洋洋地跨進「紅苑」大門,罵道:「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東西,真得給你們長長記性……」
話音未落,一支冰冷烏黑的槍口頂在了他的眉心上。
馮秘書看著牧歌幽冷的眼眸,大驚失色道:「你想幹什麼?有話好說,快放下槍!」
「我警告過你,可是你自己找死,這怪不得我!」牧歌唇邊的微笑鋒利而冰冷。
「不……」馮秘書嚇得魂飛魄散。
「呯」地一槍,馮秘書的眉心破了一個大洞,紅白相間的液體和半片腦殼濺出老遠,在清晨乳白色的霧氣裡,詭異而動魄。
「你竟敢槍殺政府官員,我要把你送到軍事法庭去……」林榮源眼光散亂,悲憤地大吼道。
牧歌輕輕吹去槍口的青煙,正色道:「我們正在執行軍務,無論是誰,沒有上級的命令,如果擅闖『紅苑』,格殺勿論。」他停了一下,看著林榮源,冷冷補充了一句:「當然,也包括你!」
林榮源聞言,氣焰頓時矮了半截兒。他有氣無處撒,回過頭,瞪著蕭建輝大怒道:「你身為C市警察局長,竟然看著這個人當面行兇而不制止,這種不作為不敢為的態度就是犯罪!你怎麼向黨和人民交待?」
蕭建輝的眼中掠過一抹嘲弄,他沉聲道:「對不起,林副省長,『飛豹』特種分隊在執行軍務,警察局無權干涉!」
「什麼?」林榮源瞠目結舌地看著蕭建輝,好半天,才用手指著蕭建輝,惡狠狠道:「蕭局長,你很好,很不錯……我們走著瞧!」說完,他向身後的隨從一揮手,也不管馮秘書的屍體,駕車狼狽離去。